竹影斜覆,灯火摇曳。
嬴无尘立于窗前,望着夜幕中繁星点点,沉默不语。
“阁内局势已按预定推进。”庞统递上一封密信,声音从容,“李钟急怒攻心,短期内势必反扑。但支持他的人已生疑心,尤其张汜,此刻动摇最甚。”
白昱看罢密信,冷声道:“李钟虽退,却绝非善罢甘休。越是逼他,他越会铤而走险。”
嬴无尘缓缓道:“狗急跳墙,不过是预料之中。接下来,得逼他亲自出手。”
庞统微笑:“正合我意。下一步已安排妥当——李钟若自乱阵脚,叛乱派便难保不生裂痕。”
白昱眼神一沉:“若有需要,我可暗中调动江左人手。”
嬴无尘摆手:“不急,先看他下一步棋。”
庞统指间轻转茶盖,低语:“流言既动,接下来——便该让剑光催生裂隙了。”
茶香浮动,密室中杀意弥散,夜色深处,风声仿佛也暗藏锋锐。
190年,六月二十一,午时
建业·天机阁·长老堂密议室
长老堂深处,密议室内,厚实的朱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室内陈设简朴,唯中央一张黑檀长案上铺着舆图,案边散落数封尚未封口的密信,纸角因反复摩挲而卷曲,墨迹斑驳,却依稀可见“执法堂”、“白昱”、“清肃”等字样。
室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连那案上燃着的铜灯火焰都显得摇摇欲坠。
李钟负手而立,背影高大而森冷。他站在舆图前,目光死死盯着建业与周边地形的交界处,眼底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鬓角因连日奔波而显得凌乱,衣襟上沾有未及拂去的灰尘,却不曾有人敢出声提醒。
密信是方才刚由暗线送来,内容无疑是一道重锤——白昱已接管执法堂,且雷厉风行,短短一个辰时,便撤换了十余名内外务堂的心腹弟子。更糟糕的是,黄承彦和庞德公也被司马徽赋权协助,势如劈山断流,步步紧逼,令他多年经营的势力瞬间动摇。
沉默如死水般弥散开来。
张汜站在一旁,眉心紧蹙,神色纠结。房中连他和公孙策都被这压抑气息所震慑,不敢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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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李钟终于动了。他缓缓抬手,将那封信揉成团,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