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春雨剑法

谢七刀周身气血翻涌,气势暴涨,双臂肌肉高高隆起,每一寸肌肤都似蕴含着无尽力量。他握拳如锤,拳风凌厉,将双拳化作致命利刃,拳影与刀光交织,裹挟着拼死一搏的气势,向着长棍发起了最强反击 。

“止!”萧瑟一声清喝,声线冷冽。手中长棍如银蛇狂舞,以自身为轴飞速旋动,棍影重重,搅乱周遭气流,发出呼呼锐响。转瞬之间,他身姿凝定,双脚稳稳扎根地面,顺势将长棍收于身侧,动作流畅且极具力量感。

与此同时,那七块锋利的刀片,像是被精准操控,逐一钉入他身前的地面,刀身微微晃颤,在死寂中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嗡鸣声,似是对这场交锋不甘的低吟 。

谢七刀与苏暮雨脚步踉跄,连退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谢七刀双臂袖口被凌厉的罡风绞成齑粉,四散飘落。他的手臂血肉翻卷,数道狰狞伤口交错纵横,殷红的鲜血奔涌而出,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地,洇出一片片刺目的血渍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口气都带着沉重的颤音,肺部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粗粝的声响,喉咙干渴沙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往昔,他与李寒衣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让他那把如挚友般的长刀断折;今朝,面对萧瑟的凌厉攻势,手中长刀再度化为碎片。这场激战,无论胜负如何,都已成为他江湖生涯的终章。从这一刻起,江湖的浩渺烟云中,属于谢七刀的传奇故事将彻底落幕。

眼前的萧瑟,看着年纪轻轻,周身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然之气。仅仅一棍,便让暗河两位位高权重的家主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起初,他们或许还心存疑虑,对少年身份有所揣度,可经此一战,所有的不确定都烟消云散。

放眼江湖,能得姬若风倾囊相授,将无极棍法与踏云步这两门绝世武学修炼至如此登峰造极之境的,唯有那位十七岁便踏入逍遥天境、天赋卓绝的六皇子。他身为皇室贵胄,本就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之选,其超凡的武学造诣与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在这一场激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

苏暮雨单手吃力地搀扶着谢七刀,身形摇摇欲坠,另一只手紧握长剑,剑身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几近瘫倒的身躯。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对面的萧瑟,声音中带着一丝喟叹,又有几分释然:“我猜的没错,你便是永安王。”顿了顿,他一字一顿,“萧楚河。”

萧瑟手握长棍,身姿笔挺,神色淡定从容,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清冷。他微微抬眸,眼神锐利如鹰,语气波澜不惊:“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萧楚河!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瞬间化作一颗重磅炸弹,在几人的心海之中轰然起爆。震得每个人脑海一片空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惶然。

雷无桀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双目圆睁,满脸都是震撼之色,声音不自觉拔高,喊道:“永安王萧楚河!就是那个十七岁就凭借惊世天赋跻身逍遥天境,又在朝堂之上,不惧皇权威严,为琅琊王仗义执言,却因此被流放青州的风云人物!”

唐莲亦是心头剧震,瞳孔微微收缩,内心五味杂陈,暗自思忖:原来,师父千叮万嘱让我等候的人,就是他!

雷无桀,身为前任天启四守护之一的青龙使李心月的独子,从阿姐手中接过青龙令,肩负着传承与使命;唐莲,则是唐怜月的爱徒,自小就被当作玄武的衣钵传人悉心栽培,在武学与使命的道路上砥砺前行。此前,他们虽对萧瑟的身份有所猜测,心中存疑,但当确凿得知萧瑟便是萧楚河时,二人仍被深深震撼,内心波澜翻涌。

此刻他们才惊觉,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踏上各自宿命的征程,履行着因身份所赋予的使命。

苏暮雨的目光紧锁萧瑟,眼神中满是狐疑,沉默片刻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情报有误。”

“哦?”萧瑟眉梢微挑,手中长棍随意拄地,却无端生出几分凌厉气势,慵懒之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小觑的威严,“说来听听,错在何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苏暮雨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萧瑟,声音低沉而冰冷:“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确切情报,你的隐脉已然破碎不堪,理应是毫无修为的废人。”说话间,他振臂一挥,磅礴的内劲汹涌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那柄躁动不安、随时欲破鞘而出的心剑再度强行镇压,使其动弹不得。“再者说,就算你的隐脉未曾受损,以你当年的修行造诣,也绝无可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萧瑟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凛冽寒意,仿若寒冬的冰霜:“怎么,技不如人,就开始质疑这质疑那,莫不是输得不服气,想找借口?”

谢七刀横眉怒目,胸膛剧烈起伏,声若洪钟,愤怒咆哮:“我二人浴血奋战,同雷家堡、雪月城殊死相搏两轮,武器损毁殆尽,如今实力锐减,不过平日之六成。你这小辈,不过趁虚而入,哪来的底气这般傲慢?”

萧瑟面色冷凝,目光如霜,语气中满是轻蔑:“失败者惯于推诿,胜利者唯结果论。谢当家,时光已逝,你已不复往昔锋芒,莫要再强撑了。”语毕,他稳稳抡起无极棍,周身气势陡然升腾,战意汹涌如潮 。

“谢叔,您先歇会儿。”苏暮雨嗓音冷冽,语气不容置疑。

谢七刀眉头紧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质问道:“暮雨,莫不是你也瞧不上我这把老骨头了?”

苏暮雨神色凝重,目光落在谢七刀的手上,恳切说道:“您的长刀已然折损,双拳也受了重伤,此时强行运功,定会伤及根本。” 说着,他将心剑对准萧瑟,剑身寒光凛冽,仿若一泓秋水,“而我,尚有最后一剑之力,这将是我的绝命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之色,高声喝道:“我以这最后一剑,斩此强敌,哪怕他是那翻云覆雨的真龙,今日也要让他伏诛! ”

“疾落!”萧瑟手腕翻转,长棍如龙蛇狂舞,棍尖幻化出万千虚影,影影绰绰、难以捉摸 。棍身似有九幽恶煞的戾鸣盘旋不散,仿佛被镇压在其中的邪祟即将破壁而出,搅乱乾坤。若要用一个字来诠释这股骇人的气势,非“空”莫属。这“空”并非一无所有,而是一种将生机与希望尽数吞噬的死寂,恰似行尸走肉般,躯壳尚在,灵魂却已消亡。

苏暮雨直面这仿若灭世的威压,神色冷峻,眼底不见丝毫惧意。他在黑暗中杀伐无数,对这种濒临生死边缘的虚无感早已习以为常。每一次握紧剑柄,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心的空洞,那是摒弃了情感与杂念后,纯粹为杀戮而生的状态。

这份深入骨髓的熟悉,成为他勇气的源泉。面对萧瑟那如潮的攻势,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心底的滔天战意。刹那间,他周身气势陡然攀升,眼神锐利如鹰,手中长剑裹挟着千钧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疾刺而出,剑刃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好似要将这片被死寂笼罩的虚空彻底斩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