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母虎突然叼住薛禄后襟往官道甩,公虎用尾巴卷起春丫的竹篮。待烟尘散尽,春丫抖着声问:"当家的你额头上..."薛禄一抹脸,三道金纹在眉间若隐若现。
天启四年的侯府后院,接生婆子打翻铜盆:"夫人这胎...是个千金!"
雕花床帐里的美妇人攥紧被角,忽然瞪圆杏眼:"不对!肚子里还有个蹬腿的!"这话吓得门口打盹的刘嬷嬷摔了个屁股墩,官靴声立刻从廊下逼近。
"劳烦嬷嬷们继续守着。"顺天府差役啃着酱肘子嘟囔,"上个月刚换的第六拨,别又给咱添乱。"
转眼柳絮飞了十五载,侯府奶娘换得比崇祯爷的年号还勤。这日春光明媚,突然产房里爆出老嬷嬷的尖叫:"夫人肚子里钻出个带把的!"吓得院里打盹的看门狗撞翻了晾衣杆。
顺天府大堂上,族老杵着鸠杖直喷唾沫星子:"十五年生个崽?骡子怀胎也没这般久!"
堂下跪着的陈嬷嬷翻了个白眼:"老身守着侯夫人吃了十五年安胎药,眼见着她肚皮吹气似的鼓了又瘪,瘪了又鼓——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这要作假,老身的腿肚子早转筋啦!"
惊堂木拍得茶碗直蹦高:"尔等当真未离侯府半步?"
"回老爷话,"最年迈的孙嬷嬷颤巍巍举手,"老奴连如厕都是三人同去,正月十五看花灯都是隔着院墙听炮仗..."
堂外忽传来脆生生童音:"娘亲说我爹眉间有金印!"五岁小侯爷举着拨浪鼓冲进来,额头上赫然三道淡金纹路。满堂族老顿时成了霜打茄子,只余堂鼓在风里吱呀呀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