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滚动，最终只是拍拍殷梨亭肩膀："；此事暂莫声张。"；

暮色再临时，龙傲天独坐真武大帝像后。

神龛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真武七截阵》壁画上，扭曲的影子恰好盖住阵眼处的北斗七星。

他捏着从丹房暗格里找到的半截信香，香灰里掺着的金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这分明是汴京枢密院特供的龙涎香。

宫檐铁马叮咚声中，他忽然听见瓦片轻响。

纵身跃上飞檐时，只见一道灰影没入藏经阁后的竹林，那人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上，半枚燃烧的莲花印记正逐渐被夜露浸湿。

晨雾在真武大殿的蟠龙柱间流转，龙傲天指尖沾着朱砂，在《南华经》扉页勾勒出三枚交叠的莲花印记。

昨夜从龟甲拓印的星象图在案头泛着幽光，与藏经阁横梁上那道新添的剑痕恰好构成二十八宿中的角木蛟。

"；龙大哥又在钻研道藏？"；沐妃雪捧着青瓷茶盏跨过门槛，腰间冰蚕丝绦系着的银铃在晨光中叮咚作响。

她今日特意换了鹅黄襦裙，发间斜插的玉簪正是三日前龙傲天用蛇鳞暗器改制的。

龙傲天迅速用《冲虚真经》盖住星象图，接过茶盏时故意让指尖擦过她手背："；沐姑娘今日这身打扮，倒像是要赴重阳花会。"；茶水入口微涩，却在喉头泛起曼陀罗的甜香——这分明是昨夜丹房失窃的安神茶。

沐妃雪耳尖微红，正要嗔怪，忽见案上镇纸压着的宣纸被风吹起。

那纸上歪歪扭扭画着武当山舆图，九处朱砂标记竟与后山玉虚岩的野茶花分布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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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葱指轻点最西侧的标记："；这处山坳的茶树，上月被野猪拱了大半..."；

话音未落，龙傲天突然抓住她手腕，目光灼灼如星："；你说茶树受损是何时？"；

"；约莫...三十二日前？"；沐妃雪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惊得后退半步，发间玉簪险些滑落，"；那日殷六侠还带弟子去驱赶..."；

龙傲天猛地推开雕花窗，晨雾中隐约可见藏经阁飞檐。

他抓起案头算筹飞快推演，三十二日前的月相正是上弦，与龟甲星象图所示天狼移位之期不谋而合。

冷汗顺着鼻尖滴落宣纸，将舆图上某处标记晕染成血珠模样。

"；备马！

去玉虚岩！"；他转身时撞翻了茶盏，残茶在舆图上蜿蜒成诡异的蛇形。

沐妃雪还未来得及追问，人已消失在晨雾中。

赤色骏马踏碎山涧薄冰，龙傲天在断崖前勒住缰绳。

被野猪翻乱的土层下，半截玄铁锁链在枯叶间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