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还是没好脸色,总觉得惹了一身腥的同时还被反捅了几刀。杀了或驱逐那些心向徐家的人,不还是从自己身上割下几块大肉,况且这根本没达到他的目的。
“你不是跟朕说让天界心甘情愿派天兵下凡杀妖吗?怎么先向徐家开刀了?”
梦行云回道:“孩子遭人欺了,爹娘自会心疼。昨夜有天仙闯我府邸,我猜是徐家老祖去向国师诉苦,这才有了昨夜一出。”
听是天仙夜闯府邸,同光立马问姚文泰是否无恙。梦行云让他放宽心,说目前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同光又问若是这样,那不成了自己主动和天庭撕破了脸?给自己的姚魏江山雪上加霜?
“陛下且放宽心,等国师哪天主动请求面圣,我计便成。在这之前,请陛下命令三法司严查徐恺之,但陛下始终不能下定论。否则真就会伤了两家和气。等天兵下凡之后,逐步剔除徐家党羽,让徐家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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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梦行云又投入到奏折当中。
同光眉目低沉,他暂时不想看这些文臣的口诛笔伐,开始思索起自己死后,太子文康该怎么治理这个已是千疮百孔的大魏。晋王文渊会否协助兄长防御外敌而不是拥兵自重,这个问题也困扰他很久了。现在的大魏根本扛不住一场内乱,这也是为什么他封姚文渊为晋王、姚文曦为越王却不让他们离京就藩。
“梦行云,你觉得朕是一个庸君,昏君,还是暴君?”
“行云是您的臣子,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您觉得您是什么样的君王,就是什么样的君王。无论是庸君昏君暴君明君,在您寿终正寝之前,臣始终对您忠心耿耿。”
“朕死了之后,你会投靠谁?还是另起山头?”
比起儿子们如何接管江山,姚修能更在意这个由他放出来的大妖会怎么做。迄今为止,蛊雕已经在他的大魏棋盘上落了数不清的明棋暗棋,而且还没出现任何一件超出她力所能及的事。如果她重回北境,无疑是最了解人间的强敌。
梦行云放下奏折,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啊,只是走一步看两步,还没看得那么深远。等陛下驾崩了,谁愿意收我,我就愿意投靠谁。”
同光显然是不信的,稳坐皇位多年的他很容易就能看穿梦行云的谎言。眼前这个女妖是被载入史册的大妖,天界骂她是凶兽,妖族奉她为谋圣。人间历代文史大家对她也褒贬不一,说她是蛊惑众生的巫师,玩弄权术的妖后,精忠报国的名臣,运筹帷幄的纵横家。
时代不会放过她,她岂会做无根浮萍。若胸无大志,她岂会青史留名。
“蛊雕,你是失传蛊术的开山祖师,你有没有对朕下过蛊?”
“是您让我重见天日的,我没必要这么做。”
就如同解开蛊雕封印的那天一样,姚修能还是理解不了她眼中的忧郁。蛊雕是明确记载的本名,但不知为何,只要提及这个名字,她就会陷入无限的落寞之中。关于她的往事已经过去太久,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残缺的文字,姚修能也无心过问。
姚修能长叹一声,披上狐裘,说道:“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无故为难我的子孙,他们也不容易。倘若他们成了无道昏君,那就由你来给他们切身实际地上一课。我和皇后约好要去翼然亭赏雪,失陪了。”
梦行云抿唇一笑,笑得带点苦涩,她真心羡慕皇后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她说道:“那是当然。这里有臣在,陛下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