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响亮惊呼,不知谁人喊的有妖怪。陆久歌寻思莫不是哪位同僚变化时被值夜家仆撞见,又转念一想自己还身处主人寝室之中,哪还顾得上别人。他赶忙穿墙而过,化风飞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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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随着叫喊声各处点起灯火,元士兰起身出门查看,令妻子留在屋内不许走动。在寻常人眼中,府邸各处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但在他这等练气士的眼中却有许多蛛丝马迹值得推敲。
元士兰不急不慢,既没去看女儿元琼树和皇子姚文泰二人情况,也没去寻找家中是否藏贼。从书桌上的宣纸撕下一角,写了一个“善”字之后就往空中一抛。那点碎纸并没落地,而是在空中消失不见,像是有人将它一把夺去似的。
……
次日,徐恺之的事仅过了一天,大理寺和六部官员的奏折就雪片似的飞进万寿宫。罗列“徐党”罪状的,抨击宋鹤卿沽名卖直的,各种各样的弹章比比皆是。特别是刑部尚书夏琏,就连兴狱革拿官员的票拟都弄好了。皇帝对此暂且留中不发,召见宋鹤卿、石清源、宋元贞入宫议事。
宋鹤卿、宋元贞搀扶着老臣石清源踏入宫门,见皇帝停在案前对上面的堆叠奏折沉思不语。三人对视一眼,皆止步不前。
同光不看他们,径自问道:“鹤卿,光是你的一份弹章就能引出这么多人,你有何感想?” 宋鹤卿回话:“臣以为,是徐恺之及其党羽在朝中积怨颇多,臣的奏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同光冷哼一声,道:“朕看是我朝党争之激烈!京察第一日,就有如此多官员上书弹劾我朝尚书、御史、大学士,成何体统!”
同光的拍案一声,让三位大臣惶恐跪地。他又道:“元贞,你们吏部是怎么看?”
宋元贞一时恍神,不知皇上问的是吏部对徐恺之的看法,还是吏部对近百名官员上书弹劾的看法。他细细思索之后,从容回道:“徐大人乃是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非吏部能议。若待三法司查明后确有宋大人所列罪状,理当依法治罪。”
同光又看向被他重新启用的石清源,语气平稳道:“石阁老,你有什么看法?”
石清源对这一声“石阁老”何其心惊。他是内阁次辅不错,但这称谓若从皇上口中讲出,那绝不是带有敬意,而是耐人寻味的敲打。他刚回圣京没半年就发生了御史公开痛骂首辅这种事件,即便宋鹤卿背后无人指使,照样有人尤其是徐党会把这事往他身上扯。你说你毫无瓜葛,那为何这事偏偏发生在你成为次辅之后?
只见石清源缓缓脱下官帽,卑微道:“臣有负圣恩。朝臣互相笔伐之事,臣有失察之罪,还请陛下严厉惩处。”
同光自是心烦意乱,也不愿为难被他请回的老臣。从祖辈积攒下来的矛盾,岂是寥寥几人就能摆平的,搞不好反倒会落入局中碰个狗血淋头。所以他没对石清源继续盘问,而是静默了片刻,从桌案上堆叠奏折中拿出几份来,说道:“兵部传来战报,剑门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被你宋鹤卿骂倒的徐应山也递了一份折子,谏言朕继续反攻剑门,不可半途而废。从邢州抽调出一部分兵力,以解剑门燃眉之急。你们说说,这个事该怎么办?”
身为阁臣已久的宋元贞比起刚回京不久的石清源更有发言权,因此说道:“徐大人言之有理,若反攻剑门的军队退却,那对士气必然是沉重打击。陛下,妖族孤独绰往返于凉州剑门两地之间,给我军带来极大麻烦,臣建议派出刑部收编的宗门高手刺杀此妖。”
同光问了另外二人看法,石清源与宋鹤卿皆附议。
“那就这么办吧。内阁拟票,令林太方停止休整进兵邢州,张让、王皋二将各领兵六千赶赴剑门战场。还有告诉那些官员,弹劾若无实据,杖二十,罚俸三年。”
三位大臣领旨告退,同光也令宫女太监退下。等殿内没了其他人,一直隐藏在大梁上旁听的梦行云才现了身。
同光不满道:“朕授意宋鹤卿弹劾徐恺之,结果弄成这样。你出的好主意!现在怎么办?难道让朕兴起大狱,把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个都抓到牢里去吗?”
梦行云走到桌案边翻看奏折,说道:“陛下莫急。宋鹤卿之举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朝堂上有多少人心向徐家,还有多少人对您忠心耿耿,不就知晓个大概了吗?至于那些水底王八,再等等就会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