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痛心疾首,“无辜者何其多也!我不是反对杀人,该杀之人必杀。我反对的是滥杀,区区小过,纵无情之诛?人心惶惶呀!”
“当时我和同僚余凤举上书......”
范从文悲声苦笑,“请皇上稍微宽容则个....明公,这也不是死罪吧?”
闻言,李景隆不由得点头。
他若是无知之人,事不关己看热闹自然觉得是杀的越多越好。
可现在的他,在现在这个层面上,深刻的理解许多事,不能单纯的由黑白来断定。上位者,不能为了一时的气愤,而进行无止境的报复。
况且,秉笔上书本就是御史言官的责任。
“可余凤举却....因为言辞激烈,受廷杖而死....”
“好了!”
李景隆打断他,拍拍他的肩膀,“随你,想在我这,就在我这好好干。想回中枢,我也保举。想当个富家翁,亦随你!”
范从文无声一笑,正色看向李景隆,“明公,恕卑职直言!”
“哦?有何教我?”李景隆笑道。
“以明公大明贵胄之身,入仕以来连番功劳,何以落得镇守甘肃的地步?”
范从文笑道,“名为历练,实则冷落,即便明公您在肃镇做得风生水起,可翌日回京,朝堂之上可还有你立足之处吗?”
“即便不回京,这天下....哪里还能容得下您,这尊大佛?”
“如何安置?”
“如何恩宠?”
“别人五十岁都做不到的事,您二十岁就做到了....”
“继续给予大权,再过二十年,君臣如何相对?”
“还是明公您一辈子,只想落个劳碌命,当个钱耙子?”
“当个呼来喝去的,随叫随到的.......”
突然,边上噗的一声,竟是有人放屁了!
李景隆抬头看去,就见熊本堂涨红了脸,捂着肚子起身,“哎呀哎呀,卑职吃多了,正闹肚子!”
说着,匆忙朝外跑,“对不住对不住,哪里有茅房?茅房....我要拉裤子了!”
”哈哈哈!”
范从文大笑,对李景隆道,“老熊吓坏了!”
说着,他又正色道,“但明公放心,老熊此人,亦是跟卑职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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