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纷杂扰乱,许多画面重重叠叠,张子安扶着额头,一身疲惫。

脑子里突然闪过想起那日在“幽仓”的逮捕,那抹红影,她毫无畏惧看向他,眉目间带着一种叫人移不开的神采,灼艳如玫瑰,石桥上淡红的留仙裙掩盖着白皙的肌肤,随秋风摇动的腰肢晃晃。

如此耀眼又如此让人心驰神往。

张子安骨节突出的手指猛然压在案卷上,微微蜷缩着,心空落落的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好久没看见她了,北镇抚司的爪牙,眼线暗哨,遍布整个汴梁。竟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她上次在石桥救了他,会不会欢喜与他。

一想到这里,张子安冷冽的眸子化了化,就像冬日里冰封的寒冰消融成春水,到底还是十九岁的少年,耳背竟然爬上了一圈薄晕。

“嘿。”同僚瞿庆冒出头,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张子安思绪打断,眉梢一跳,不悦的看着他。

瞿庆是名三十岁的男子,粗眉大眼,一股子机敏的气,看他不高兴,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发现什么了吗?瞅你看了老久了。”

“啪!”张子安把书页合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最近要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噢。眼线来报,你要我查的那位姑娘现在就在留仙居。”瞿庆心想没事调查一个姑娘干嘛,跟捉妖有关系吗。

留仙居?

这是汴梁最大最负盛名的食肆,一想到初见她时桌子上那一片狼藉,她竟然是个嘴馋的。

一想到她,张子安的唇不自觉的弯起。

笑了?

瞿庆目瞪口呆,这个千年死人脸竟然笑了,不就办个案这么开心吗?一想到这种素来有阎王爷之称的,脸一拉下来鬼都得吓跑的张子安竟然笑了,瞿庆揉了揉眼,确保自己没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