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三拜,叩头,长跪不起。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自己父亲的棺椁亲手推入坟内,入土为安。
而后厉寒跪在坟前,默默地伸手,自自己怀中掏出一张有些枯干发黄地卷轴,缓缓在自己父亲坟前摊开,扔入火盆中。
“父亲,这是您一生中最喜欢的诗篇之一,我一直记得,今日,就将此诗篇烧回给您,希望它朝我学有所成,一定回来重祭!”
火光窜起,隐隐可见上面几行清奇的字体,显露着一种旷世疏狂,却又落寞悲愤地心境:
“先皇立国用文儒,奇士多为礼法拘。澶水归来边奏少,熙河捷外战功无。”
“生前上亦知强至,死后人方诔尹洙。蝼蚁小臣孤愤意,夜窗和泪看舆图。”
看着卷轴在火光中慢慢化为灰烬,厉寒缓缓起身,抹干眼睛上的泪珠,而后转身,大踏步地朝着山下走去。
“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这玄京,龌龊肮脏,一至如此,不留也罢!”
抬起头,望向山外的云雾,不知不觉已经黄昏,透红的火烧云,仿佛一匹匹野马,在天空中任性地舒卷。
这一刻,厉寒的心中,忽然莫名地平静,无悲亦无喜,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苍茫和豁然。
就和他身后,棺木中厉父脸上的神色一模一样。
……
“厉寒,你要去哪里?”
人群中,一名厉家老人,忽然颤巍巍走出,有些激动地对厉寒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