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不时传来几声蛙鸣。
这时候,温之信忽然说了声:“对不起。”
一开始陈浠以为听错了,后来发现不是。
她的脚步变缓,定在原地。
温之信往前走出几米才察觉到异样,他刹住脚步,回眸望来。
四周变得极为寂静,一点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陈浠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为什么道歉?”
温之信抿了抿唇,斟字酌句,最后以一种平直而认真的语气说:“去年在咖啡吧和你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担心换组不能衔接好业务,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至于在电梯间——”他停了停,“他们说的八卦我没有仔细听,那段时间我心情不大好,有些情绪化,说的话太过分,但并不是针对你。”
“当时你不肯听我道歉,现在我重新补一句。”温之信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又是一阵风,树叶沙沙作响。
不知怎么,陈浠又感到一种无从适从的尴尬。
事后陈浠分析,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温之信这样的人,分明有傲气的资本,却有一种这个社会少见的真诚和认真,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耿直,像是有人往水里撒了一把沙子,令她倍感不适。
那时,她迫切想要化解这种不自在,错开眼短促地说了一声:“没事。”沉默几秒,又补了句,“其实你没有离职,还撑到现在,我挺惊讶的。”
温之信坦然道:“当初你把我的业绩拿走的时候,我是很想离职。”
“……”
陈浠承认,当时她被怒火蒙蔽双眼,做不到就事论事,只想一解心头恨,最后不费一兵一卒捞了八成的业绩,让温之信的辛劳泡汤,是不太道德。
但认识错误不代表喜欢认错,在她身上,“对不起”三个字比任何话都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