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幽蓝色的眼睛,里面的很多很复杂的情绪。
郑轻轻没有留意,只是在他闷闷地咳嗽的时候,转过了身。
她说:“你的病很严重吗?”
言澈血色很淡的嘴唇微微挑起,他仿佛就是在说旁人一样,语调随意:“是的,我大约快死了。”
郑轻轻开门的动作,有一瞬间僵住了。
她垂下眸,开口时,却已经平静了。
她说:“进来吧,有什么话你慢慢和我说。”
言澈沉默着,默认的姿态。
这是一个长久没有人的偏室,随意放着几张桌椅,地面上积了浅浅的一层灰。
“很抱歉,我只能约你来这里。今天是工作日,我请假的话,郗城会担心。”她的语气很轻,和言澈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怎么一样。
郑轻轻在被言澈催眠的那一段时间,是活泼的,不谙世事又单纯。后来她恢复了记忆,是了无生气的,绝望的。
可是现在的她,是平静的。那样的静,好像经历了太多,对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很平和。现在的她就好像是初春的风,微微的冷气,可是更多的,却是温暖和生机。这份温暖被淡然的面容压住,旁人看来,或许是有些冷淡的。
这样的女子,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更不要说,于言澈而言,她的身体里,还有自己最爱的女子的心脏。
言澈觉得心头那个日日夜夜翻煎的角落,灼痛感突然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的眸微微眯起,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轻轻,那一天在医院的事不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