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惊鹿看了看老人离去的背影,身形佝偻,每迈出一步都要歇两下。他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个鬼影一样单薄。
她有些不忍,便劝道:“六姐,还是算了,有的故事就是要大家一起听,才有氛围,光是自己知道了,又不能同人说,挺没意思的。”
季安宁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她不甘心地又看了老人一眼,恋恋不舍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迟惊鹿也很好奇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很烦躁,一踏进这座茶楼,就像压了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心跳比平时剧烈得多。
襦裙下的胸口一起一伏,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咱们走吧。”她一手拽小白花,一手托着季安宁,迫不及待要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好压制住心底的惴惴不安。
走了两步感觉不对,迟惊鹿回头,看到暗影中沉默的少年,他穿着朴素的单衣,明明身处热闹的茶楼,却冷漠得如同二月寒风下化不开的湖冰。
他站在暗处,眼底泛着森森寒光,像一柄短促有力的匕首。
季安宁也发现了,她大大咧咧地招手:“宴声,你快跟上!咱们回府吃饭了!”
就在季安宁说话间,佝偻的鬼影彻底不见了。少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垂下黑硬的长睫,盖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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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万籁俱寂。季府中五步一灯,细长的红烛上微微闪着光,如同发光的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