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乌云蔽月,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
某栋居民楼里,一盏昏黄的台灯突兀地亮着,熟睡中的黄天成蜷缩在床铺上,布满皱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在梦魇中痛苦呻吟,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
突然,他浑身剧烈抽搐,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咳咳——”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地毯染红。
黄天成擦掉嘴角的血渍,气若游丝地呼唤着:“阿横,阿横......”
黄天成有气无力地呼喊着一个名字。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师父,您叫我?”
黄天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水......水......”
叫阿横年轻人眸光微动,却还是倒了杯温水端过去:“师父,给。”
黄天成哆哆嗦嗦地喝完水,痛楚这才稍减了几分。
他瘫靠在床头,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
阿横坐到一旁,语气不咸不淡:“师父,您这是遭了反噬?”
“是。”黄天成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声异常沉重,“怕是李家又出了什么变故。”
这个黄雅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初孟家传出破产的传闻,他就告诫过她,不要急着把亲生女儿接回来。
可是黄雅琴不听,非要自作主张认回了李欣然,还把孟九笙扫地出门。
结果呢?
李家的运势尽毁不说,连带着他也跟着受罪。
黄天成前几天又冒着极大的风险给顾流风、李欣然施了和合术,可黄雅琴转头就出去嘚瑟,恨不能告诉全天下的人。
现在倒好,术法被破,他也要承受反噬之苦。
阿横打量着苟延残喘的黄天成,突然讥笑出声:“真是废物。”
“没错。”黄天成嗓音沙哑,“黄雅琴,乃至整个李家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废物。”
阿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双总是温顺的丹凤眼此刻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我是在说你啊,师父。”
黄天成猛地抬起头,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