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妖皇宫雕花的窗棂，洒落进来。

苏楚已经起身，昨夜的温存与旖旎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馨香，但他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锐利。

凤栖宫的缠绵是短暂的慰藉，现实的刀锋已然迫近。

一间偏殿内。

苏楚见到了凤天鸣。

这位妖族的将领，此刻面色苍白，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眼神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与屈辱。

他显然是刚从惨烈的战场上退下来，侥幸捡回一条命。

“姑苏家的那几个老东西！”

凤天鸣猛地一拍桌子，旁边上好的青玉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四溅。

“简直欺人太甚！”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他们根本不与我们正面厮杀，仗着修为高深，专挑我们的指挥层下手，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三角域……我们的人，被他们当成了猎物！”

凤天鸣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们派去的精锐，根本不是他们一合之将！那几个姑苏家的长老，太霸道了！”

苏楚静静地听着，端起面前尚温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

但此刻，他尝到的只有冰冷的杀意。

姑苏家。

又是姑苏家。

从他被诬陷，被废弃，被抽取骨髓，到如今妖族边境的累累白骨，这三个字，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他，也缠绕着他身边的人。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寒意。

凤天鸣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赘婿”，如今妖族的“楚王”。

他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太多，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感到心悸。

那不是冲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漠然。

对生命的漠然，对杀戮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