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观的面容沉静祥和,双眼轻轻闭合,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度的冥想,对周遭的血腥屠杀与毁灭全然不觉。
长长的白眉微微下垂,在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处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在圆寂的瞬间,他已悟透生死,超脱了这世间的苦难与罪恶。
他的双手交叠于腹前,呈现出拈花的手印,尽管生命已离他而去,但那姿态依旧散发着一种庄严的气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阳光洒下,却驱不散这死亡带来的阴霾,唯有他,在血腥中保持着一种令人敬畏的静谧,宛如一座不朽的雕像,见证着寺庙的浩劫与无常的命运。
可是,无论怎么看,空观长老的金身却散发着诡异的违和感,看上去很庄严,但是,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西域被屠戮殆尽,空观长老怎么可能如此安详地圆寂呢?
空观长老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人强行加上去的,恐怖至极。
空观长老面前的石板上,刻印着一行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林振寰看不懂。
林振寰上前,挑起空观长老的袈裟,瞳孔一缩,只见空观胸口处的大洞血肉模糊,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魔意。
林振寰脸上阴沉,是哪位王尊,竟有这个实力,将西域残杀,连空观长老都被其杀害。
林振寰带着神殿众人朝着空观长老鞠了一躬,道:“长老,一路走好。”
在这寂静无声的西域,钟声,诡异地敲响了,那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着这死寂的空间。原本清脆悠扬、能荡涤人心的钟声,此刻每一次振荡却都让空气中的血腥与死亡气息愈发浓烈。
一下一下的钟声在残垣断壁间回响,惊起几只食腐的黑鸦,呱呱叫着冲向铅灰色的天空。
破败的寺庙里,这钟声像是一种未知的召唤,又像是对逝者的讥讽。
随着钟声,地上的血水似乎泛起了诡异的涟漪,阴影在角落里扭曲、舞动,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正随着钟声缓缓苏醒,准备在这片被屠戮的净土上展开一场更为恐怖的肆虐。
林振寰神情严肃,手中长矛紧握,警惕地环顾四周。
“谁!”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