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只觉得对方更是在说天方夜谭,她没有反应过来,“啊?”
“你家小姐是不是经常有意无意的用脚踩你,她嘴上骂你,实则时常贴近你。她经常唤你一个人伺候她,有意无意的刁难你。要不是家里财力不支,她不会轻易开除你。”
小翠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客官,你怎知道?”
“她想喝你的血。”钱甲没有卖关子,“她身子寒,需要多晒日光。又因体弱,食欲不振,导致喜怒无常。但大家闺秀的修养还在身上,所以才会如此反复,如此矛盾。”
钱甲走到小翠面前,“抬手。”
小翠呆愣愣的听从指挥抬手,钱甲顺着对方的手臂摸了上去,“手指只有琴茧,手臂肌肉匀称,皮肤状态良好,骨质密实,没有旧伤和伤疤,你小姐很明显是养着你的。”钱甲抓着小翠,让她站起身,“你说小姐比你大几岁?”
“大,大四岁。”小翠回答,她被钱甲的话术唬住,被人占了便宜都没反应。
“你生于渔船之上,一出生就落进了水里,你命里带水啊。”钱甲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你的小姐呢,生于深闺之中,命里带木,木就是要用水来滋养的,你进宅门之前,那家人是不是给你算过命?”
“呃,是。”小翠怯生生的回答。
“你的命格就是比较适合温养你小姐的命格,所以他们才招你进去的啊。”钱甲松开手,“她家是大户人家,钱多。金呢,就是克木的,只有散财,他家的小姐才能活。一个木命的人,生在富商的深宅大院里,身体不出问题才怪呢。”
小翠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小姐的经络很可能是长反了,本末倒置了,能用脚吸收营养的,是树木盘根错节的根系。”
“她喜怒无常,体内明显是有一团火,这团火会把她烧干的。”钱甲拿起一壶酒,放到锅里煮。
“她讨厌下人伺候,但又相对能理解你们的处境。毕竟她自己在家里也是个外人的样子,表面上被养的很好,实际上是父亲用金钱把她从家族中剥离出去了。她能有处置下人的权力,她的宅子离正宅应该很远吧。”
看小翠惊讶的表情,钱甲应该是猜对了。
“各种郁气郁结于心,气息不稳,经脉不通,无人疏导,腿不疼才怪呢。”酒水沸腾起来,浊酒中的杂质蒸腾而出,“狗血只能镇一时之痛,她要多走路,要颠沛流离,要家财散尽,要自立根生去闯荡,自由生长,根系才能四通八达,才能站得稳,活得久,得到解脱。”
钱甲倒了一杯酒出来,自饮自酌,“你的主子还是看得起你的,起码没把你放了血吃了。”
小翠已经开始愣神了,眼泪又止不住了。
钱甲走到小翠身边,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放在对方手心里,“是个好故事,这是赏你的。”钱甲又看向其他的姑娘,“你们有什么要讲的吗?我也赏。”
其他几个姑娘心思活泛起来,开始窃窃私语。
钱甲趁她们商量的功夫,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秦禽悄悄靠过来,都不计较他怀里还有银子了,先说了别的,“你真看透了?寥寥几句话,你就能把那富家小姐的命格给看透了?”
钱甲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也犯蠢啊,这怎么可能看得透,我瞎说的。”
“你这不是骗人嘛?!”南无也凑了过来。
“善意的谎言嘛,帮别人解开一个心结,不也是件好事嘛?”钱甲又往自己面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天地这么大,八百年都不会再遇到的人,编个瞎话又怎么了。她信了,不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