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在这个时刻被打开。
一个衣衫褴褛的穷书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刚才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地上,此刻已经重新焕发神色,眼神清明如镜,除了皮肤上那骇人的树状伤痕,几乎和常人无异。
“如果我说,今日就是有断头鬼闹上了街,你是否也要砍我的头?”
这个书生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找死。
那李伍郁气未消,猛地转头,眼里都甩着火,“你也想当这断头鬼!”
“官府断案不利,想草草结案,还不许百姓说?”书生平静的看着他,“只许你砍头,不许我起头?”
又有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他们哪管这个呀,多结一个案子,朝廷有赏。只要没有积案,就说明他们治下有方,谁他妈管你死活,谁他妈管你是不是罪有应得。”
秦禽躺在地上大声嚷嚷,“那些地痞流氓,有用的时候是干脏活儿的挡箭牌,没用的时候就是绝佳的替死鬼。当官的人多能耐啊,一个人可以反着用完,正着用,一点都不浪费了。”
李伍着实是被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况激怒了,平时百姓都是低眉顺眼的,下属都是卑躬屈膝的,商贩都是笑脸相迎的,就连县太爷也要忌惮他几分,从没遇到现在这种逮着机会就作对的局面。
李伍急急向前走了几步,他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在后面装神弄鬼。是人他就砍了,就算是鬼又能如何,谁不都是要变成鬼的。
李伍一掌把书生推开,直接冲进了门里。秦表衷在地上坐着,一脸笑模样,看上去哪像个死人。
唐掌柜吓退了好几步,又躲进了女人堆里。
李伍抬手用刀尖指着那个怪异,“王法要你死,你为何不死?”
“老天不让我死,我要怎么死?”秦禽回敬他,“你们这些当差的是不是都一个臭德性?拿着刀就知道耍威风,离了刀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披着走狗皮的窝囊样子。”
“赤手空拳打得过小孩儿吗?”秦禽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