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柳如烟突然将金丝绦抛向楚逸风。
那绦带遇风便长,眨眼化作丈余长的捆仙索,将七个符咒泛红的杀手捆成串糖葫芦。
秦灵儿看得真切,楚逸风挥剑削断绳索时,剑气竟能顺着蛊虫纹路直捣黄龙。
杀手头领见势不妙,突然吹响骨笛。
剩余死士齐刷刷震碎外衫,露出画满符咒的上身。
月光照在那些蠕动的咒文上,竟凝成实体般的黑雾向众人扑来。
"雕虫小技。"始终在屋檐上抚琴的白衣书生轻笑出声,五指在焦尾琴上重重一划。
清越弦音震碎黑雾的瞬间,秦灵儿嗅到熟悉的松香——与方才腕间裂纹渗出的味道如出一辙。
楚逸风眸光骤冷,赤霄剑突然脱手飞向客栈牌匾。
剑锋穿透"悦来"二字时,藏在匾额后的青铜匣轰然炸裂,漫天金粉将符咒纹路照得纤毫毕现。
秦灵儿福至心灵,狼爪在地面划出五道裂痕,银白气浪顺着裂痕将金粉推向每个杀手。
"就是现在!"
七十三道兵刃同时刺向符咒核心。
当最后个杀手在药王谷银针下化作血雾时,秦灵儿踉跄着跌进楚逸风怀里。
她发梢的银芒已蔓延至眼尾,像哭花了的妆。
"你这狼崽子不要命了?"银月跳上她肩头,尾巴扫落她鬓角的汗珠,"再透支血脉之力,下次月圆就该变小狗了。"
楚逸风的手掌稳稳托住她后心,内力如春溪般缓缓注入。
秦灵儿嗅到他衣襟上沾着的青竹香混了铁锈味,抬眼时正撞见那人喉结上的血痕——不知何时被暗器擦伤的。
"看够了?"冷峻剑客突然低头,呼出的热气拂过她泛银的睫毛,"能走吗?
漠北的马车可载不动病狼。"
柳如烟擦着梨花针过来时,正瞧见小姑娘耳尖通红地跳开。
她忍着笑将玄铁令牌拍在楚逸风胸口:"三十八派联名的诛邪令,倒是比江湖追杀令还烫手。"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突然凝住——某个杀手破碎的衣料里,竟露出半幅都城禁军的虎头纹刺青。
韩立瘸着腿凑过来,官服下摆还挂着片狐狸毛:"方才他们拼命想抢的,莫不是..."小捕快摊开掌心,沾血的油纸包里赫然是半块雕着龙鳞的兵符。
夜风卷着打更人的梆子声掠过屋脊,秦灵儿腕间的裂纹突然灼痛起来。
她望着楚逸风擦拭剑穗的侧脸,忽然想起狼王谷的月光——或许真能切开这重重迷雾,就像切开江南黏稠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