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韩立的铁尺脱手砸中青铜柱,嗡鸣声里浮出半透明卦象,"你明明说过漠北狼王墓只是传说!"
黑袍人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吼,破碎的面具簌簌掉落。
秦灵儿看到他下颌浮现的青色刺青,那半枚火漆印突然与记忆中的染血玉扣重合——父亲咽气前塞给她的那枚玉扣,正静静躺在包袱最底层。
"小心!"楚逸风突然揽住她腰身急退。
黑袍人撕开的衣襟里钻出千百只血蝉,振翅声汇成刺耳的安魂曲。
银月哀鸣着蜷缩成团,韩立口鼻突然涌出黑血,踉跄着用铁尺撑住身体。
秦灵儿的狼爪深深抠进祭坛边缘。
她看到青铜柱表面的血色符文正在剥落,潭水漩涡中升起的光柱里,隐约有狼首人身的虚影在俯视众生。
楚逸风的玉佩突然浮空而起,青光笼罩她全身的刹那,那些即将侵入经脉的血蝉竟化作飞灰。
"就是现在!"她抓住楚逸风握剑的手,狼魂之力顺着交握处涌入剑身。
青锋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气裹着幽蓝火焰劈开血雾。
黑袍人仓皇举起的弯月刀寸寸断裂,余劲掀飞他残破的兜帽。
月光恰在此时照亮那张脸——遍布皱纹的额头,缺失的左耳,还有那道本该在二十年前就葬身火海的......
"不可能!"韩立嘶吼的声音变了调,"你明明已经......"
黑袍人突然咧嘴笑了。
这个扭曲的表情让缺失的门牙暴露在空气中,秦灵儿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童年记忆里那个总给她带桂花糕的独耳货郎,笑起来也是这样的豁牙。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青铜柱表面游走的锁链尽数崩断。
黑袍人借着气浪腾空而起,残缺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死气。
他撕裂的衣襟里飞出七盏血灯笼,排列的方位正是秦灵儿包袱里那封密信上的星图。
"苍狼星归位之时......"他沙哑的吟唱与秦灵儿母亲的临终絮语重叠,"十万冤魂开墓门......"
银月突然发出凄厉尖啸。
小狐狸炸开的毛发间浮出月轮虚影,秦灵儿后颈的胎记骤然发烫。
她看到楚逸风剑尖凝聚的青光正在暴涨,韩立染血的铁尺上浮现出金色篆文,而自己狼爪上的幽蓝火焰,正与青铜柱底涌出的血色光柱轰然相撞——
黑袍人在强光中抬起残缺的左臂,那道本该被火漆印覆盖的旧伤疤下,隐约露出半枚青鸾刺青。
楚逸风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个纹样他在三日前才见过——就在云剑山庄密室里,那幅记载着二十八年前旧案的卷轴上。
"你是青州穆......"他的质问被突然炸开的血雾吞没。
黑袍人化作万千血蝶扑向青铜柱,整座祭坛开始向潭底塌陷。
秦灵儿在坠落中抓住楚逸风的衣角,看到血色漩涡深处睁开三只金色竖瞳,某种比狼嚎更古老的呼唤正撕裂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