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中,呼延吉望了望她的脸,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念身子一怔,已是过了一下午,她自问早已调整好神情,不知他为何作此一问。
“兴许月信快来了,身上有些难受。”她的月信确实快来了,每个月的那几日精神总是恹恹的。
呼延吉点了点头:“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让膳房做了来?”
“不了,这会儿只想躺下。”江念说道。
呼延吉见她进了帐幔,便不再多问,转身去了沐室,沐身毕,回到寝屋,也上了床榻。
身边的床榻沉了沉,江念感知到他躺下,便转过身窝进他的怀里,觉着很是温暖,昨夜没睡好,困极了,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呼吸变得绵长。
待她睡熟后,呼延吉慢慢从床上坐起,放轻手脚下了床榻,捞过一件外衫,随意系上,出了寝屋。
木雅就守在殿外,见呼延吉出来,躬身迎了上去。
“叫秋月来。”呼延吉说道。
木雅应诺去了,不一会儿引了秋月来。
秋月本是睡下了,木雅前来说大王传唤她,不由得心里发慌,这么晚了,大王唤她肯定有事,脑子嗡嗡的,夹着步子随木雅行到君王面前。
“你主子今日碰到什么事没有?”呼延吉问道。
秋月不敢答话,今日在祥云殿发生的事情,梁妃不让她说,可大王又特意传她问话,一时间进退维谷。
“你只管说来。”
上首的声音明显已是不耐。
秋月弱声道:“晨间的时候,梁妃去了祥云殿……”
“然后呢?”呼延吉问道。
“圣太后让梁妃殿下剔剥青核果,空着手剥……”
秋月说罢,听不见上首的回音,忐忑不安地咽了咽喉,干脆把昨日圣太后晾着江念,让她独自在殿中立了一上午的事也一并说了。
不论发生何事,她总是向着江念的。
说完,上首仍是没有任何回应,此时夜已深,能听到窗隙呜呜的风声。
终于,男人开口了:“你过来。”
秋月膝行到呼延吉身前,从前她就有些惧这位小阿郎,如今更甚。
呼延吉微微倾下身,说道:“你明日这样……”
秋月听着,连连点头。
呼延吉摆摆手,让人下去,自己转身回了寝屋,掀开床幔,看了眼榻上熟睡的人儿,眼睛又落到她微微蜷起的指上,那指尖因抹了膏子,泛着油亮,油亮的指尖是红红的。
呼延吉轻着手脚,躺到她的身侧,女人睡得很沉,没有醒来。
他将她搁在枕上的手轻轻一握,在她的掌心恋恋地抚了抚,然后亲了亲她红红的指尖。
次日,江念醒来,呼延吉已去了前殿早朝,这一觉她睡得太沉,连他起身也未感知,睁眼已是天亮。
秋月带着宫婢们入内,伺候江念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