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指着周围的群鬼，冷笑一声：“你看清楚没，你知道这一堆是什么东西了没？！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让我放过她？我教训手底下的鬼还用不着你管我，我怎么教训都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鬼！”她颤抖着手指，一一指向那些徘徊在周围的群鬼，声音里带着哽咽和坚定：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是天天遛狗的牛爷爷，他去世的那天，天空出现了彩虹，大家都说那是他善良的灵魂升上了天堂。可我知道，他其实就在这里，因为他舍不得他的外孙。”

“这是被家暴打进医院，却没能从医院活着出来的徐阿姨。她总是笑着给我们发糖果，说生活再苦也要甜甜的。她走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甜的糖果了。”

“这是我最好的玩伴，阿霁。他得了癌症，每天都好疼，但他从来不哭。他说，等他好了要带我去看海。可是，他食言了。他即使变成了鬼，还是疼得皱紧了眉头。”

“这是我爸爸工地里的伙计宋哥哥，他不小心从工地上摔下来了，就走了。爸爸说他是个烂好人，总是帮别人干活，从不计较。现在他也在这里，是不是还在找回家的路呢？”

“我知道你们都死了，因为你们都没有影子。可是，你们曾经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变成你的手底下的鬼呢？小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害怕了，你这个鬼王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

小姑娘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亡魂的心里。他们开始低语、啜泣，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搀扶，仿佛被小姑娘的话唤醒了内心深处的善良与温情。

鬼王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收回了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今日就看在你的份上，饶她一命。”

说完，鬼王转身一挥衣袖，周围的阴风顿时消散无踪。那些亡魂们也纷纷停止了低语和啜泣，开始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小姑娘见状，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跑到我身边，想拉起我的手：“小姐姐没事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错事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小姑娘，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勉强用右手撑起跪着的身体，只觉左边的锁骨传来一阵剧痛，显然已经碎裂。这一刻，我不禁苦笑，做鬼这么久，竟还不知道鬼生病了该去哪里治疗。

我们鬼魂，似乎注定要在无尽的飘荡中，默默承受着一切伤痛与苦难。

我抚摸着碎掉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