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倒有意思。”黄承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一个闲不住,一个丢不起人。”
司马徽摇头笑道:“年轻人嘛,总归是好动些。”
嬴无尘低声一笑,茶盏中的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窗外晨光透亮,街巷间已隐隐传来叫卖声,揭开了乱世中又新的一日。
由拳县·清风楼包厢
庞统和许褚相继离去,房内的喧闹随之渐歇,剩余众人神情亦随之收敛。茶盏里的热气缓缓升起,与空气中残留的笑意渐渐淡去,气氛转而沉稳。
嬴无尘抬手为众人续上热茶,目光从桌上一扫而过,声音平静道:“该说正事了。”
白昱颔首,率先开口:“李钟此番虽被逼退,却未被擒,必不会善罢甘休。此人心思深沉,又与鬼谷书院暗通,不可小觑。”
司马徽神情沉凝,指尖轻叩桌面:“李钟背后是司马儁,这一点已无疑问。鬼谷书院向来隐忍,但既已插手,接下来恐怕不只是天机阁的事了。”
“鬼谷一脉,善谋而险。”黄承彦叹了口气,“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必是全盘谋划,想来司马儁不会容许这次失败后局势彻底崩盘,必有后手。”
张益沉声道:“属下已派人沿线追查,但李钟逃得极快,且鬼谷书院布有暗线,寻其踪迹并不容易。”
嬴无尘淡淡开口:“李钟心高气傲,能驱使他如此卖命,说明鬼谷书院许诺了他极重的筹码。如今他遁去不知所踪,首要之事是摸清鬼谷下一步动向,否则再多布防也难防暗箭。”
“若按常理推断,”白昱缓缓道,“李钟失势后,短期内难再掀风浪。可问题在于鬼谷书院若以他为弃子,未必会再保他。真正值得忧虑的,是司马儁下一步打算。”
司马徽抬手,止住众人分析,转而看向嬴无尘,目光意味深长:“嬴公子,今日不妨说得更开些。鬼谷书院之谋,表面看是为夺权、为利益,实则他们觊觎的,怕不止是天机阁。”
嬴无尘指腹轻抚茶盏,映出他沉静而深邃的眸光:“阁主之意,鬼谷书院此番插手,不止是为了天机阁?”
司马徽缓缓颔首,语声低沉:“不错。李钟之乱,不过是他们试探的前奏。真正让他们兴师动众的,是另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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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德经》。”白昱接道,声音虽平静,目光却凝如寒星。
张益闻言微怔,疑惑道:“那残本虽稀世罕见,可再如何,也只是经书。鬼谷书院何以如此兴师动众,连天机阁都不惜涉险挑衅?”
“若仅是经文,自不足以惊动他们。”白昱缓缓摇头,“世人只知《道德经》是修身明理之典,却不知其残本中,藏有江湖秘辛与无上心法。若有人参透,不仅武道可至极巅,更能借其中推演天地之理,预见大势先机。”
黄承彦接道:“鬼谷书院历来擅纵横之术,最重谋略。他们若能以此经助推演,便如盲人得眼、聋者得听——暗中布控更添十成把握。”
庞德公冷哼,眸中含怒:“一帮鼠辈!什么推演大势,分明是想操弄人心、搅乱乾坤!真让他们得手,这天下怕是要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天机阁掌控天下情报,”司马徽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却字字沉重,“若阁中有人暗投鬼谷,再辅以残本推衍之术,我们这张网便会成为他们反控江湖的工具。”
张益脸色微变:“怪不得他们先动天机阁……若阁中大乱,各方情报必乱作一团。到那时,他们想扶谁崛起,灭谁隐退,不过一念之间。”
“这便是最可怕之处。”白昱神情冷肃,“鬼谷不是要灭天机阁,而是要夺其根本,将情报网为己所用。届时,无论江湖门派还是庙堂诸侯,动静都逃不过他们掌心。”
黄承彦沉声道:“若再有《道德经》残本推衍辅佐,天机阁便成了他们布局的利剑。表面上是乱,实则是他们一手导演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