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腿软退后半步,喉咙滚动,背后冷汗透衣,恍若置身风暴边缘。
楼下茶客察觉气氛异样,皆悄然止语,目送那黑衣身影渐远,直至背影消失在门口。
有人小声低语:“那人是谁?煞气……真吓人。”
无人敢应。
茶盏微热,氤氲缭绕,似将那股尚未散尽的寒意永远封存。
由拳县·江东水军营
晌午时分
江畔营地,水军操练声已歇,军中氛围却比往日沉重几分。
军医营帐内,药草味混杂血腥气,弥漫四周。
许褚仰躺在简陋床榻上,胸膛缠着厚厚绷带,臂上刀痕狰狞,渗血未止。半张脸被布条裹着,眉头紧蹙,像是连呼吸都带着火气。
“咳!”
他猛地坐起,牵扯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骂道:“娘的……那帮杂碎下手真够黑!”
帐外帘动,周泰探头而入,语声沉稳:“醒了?”
“废话!”许褚咧嘴,嘴角血迹干涸,龇出几分狞笑,“老子昨晚差点阎王殿报了道。”
话音未落,徐盛背着双斧走进来,神色冷峻,斥道:“若不是你贪杯,怎会落这下场?”
“嘿!说得轻巧!”许褚瞪眼,手指微颤,似要拔刀,“老子就算喝多了,砸翻他们几个照样不成问题!”
门侧,甘宁倚着木柱,双刀斜背,笑嘻嘻接话:“嚯,仲康兄这模样,倒比我们还惨!昨晚可真是险些吓掉小爷半条命。”
“吓你娘的!”许褚刚要反唇相讥,肋下伤口骤然抽痛,忍不住咧嘴,“嘶……这账,迟早得找那姓李的狗杂碎算清!”
帐内气氛陡然热烈,周泰却只是摇头:“伤成这样,还嚷个什么劲。”
正说着,帐外脚步声响,孙策掀帘而入。
“醒了?”
他目光掠过许褚,见这铁塔般的大汉还能破口大骂,不禁唇角微挑:“脾气倒是没伤着,命也硬得很。”
“命硬不是让你取笑的!”许褚瞪眼,额上冷汗淌落,仍强撑坐直,随即皱眉:“你是何人?”
孙策负手而立,神情潇洒,朗声道:“江东孙策,字伯符,孙坚是家父。与幼平他们是生死兄弟,平日里最喜结交江湖好汉。”
许褚愣了愣,旋即抱拳,声音低沉:“昨夜承你出手相救,这份情,许褚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