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着,双锤舞开,空气被撕裂,风声呼啸。另一名袭击者刚上前一步,便被锤影击中,脑袋仿佛西瓜般炸裂,血沫溅满墙壁。
李治眯眼,冷声道:“拖不得,快解决!”
可许褚已杀红了眼,血流不止,却越战越勇,锤下之人纷纷惨叫退却。
巷道外,脚步声急促而来,是外头埋伏的帮手。
李治摆手道:“都给我上!”
而孙策的探子,也已穿过巷口,目睹了血腥场景,面色大变:“手持双锤……是少主要找的人!快去报——”
锤影翻飞,血染四壁,杀声震彻夜空。
烟波楼,彻底乱了。
由拳县·烟波楼巷道
夜幕如墨,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巷道狭窄,两侧墙壁上血迹斑驳,碎石与残肢横陈,地面上的血水混杂酒液,顺着青石板缝缓缓流淌,如恶鬼低语般悄无声息。
许褚半跪在血泊中,粗重喘息,胸膛起伏似鼓风箱。满身刀伤,血迹与汗水早已混成一片,衣衫破烂,皮肉翻卷,触目惊心。头顶月光冷清,将他那张血污交错的脸映得狰狞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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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握着双锤,锤柄上是滑不脱的血迹与残肉。身周,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面孔扭曲,瞪大的眼睛里仍残留着死前的恐惧。
半个时辰的血战,二十余人围杀,他硬是凭一身蛮力与巷道狭窄的地形,生生砸死了一半!
可再硬的铁打之躯,此刻也已到了极限。
许褚喘着粗气,咽下一口上涌的血腥,却终是忍不住侧头,重重啐出一口混着血沫的唾液。
“呸!”
“娘的,你们这帮杂碎,下三滥的孬种,老子一个人,打你二十来个,还让你们装神弄鬼!”
他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眸中尽是狞意与不屈。即便再虚弱,许褚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仍令对面六人心中发寒。
这六人是李治最后调遣的杀手,个个身经百战,可眼下见这煞星血肉模糊仍提锤欲战,不免有些腿软。
“废话少说,杀!”李治立于巷口,神情冷漠,手中长剑沾着血珠,语气冰冷如霜。
六人一咬牙,再不迟疑,齐齐扑上。
许褚抬锤,脚下一滑,勉强提气将锤横扫。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冲在最前那人被锤头砸中胸膛,胸骨凹陷,惨叫着倒飞出去,砸碎墙角木栏,抽搐数下便无了声息。
可锤挥至一半,他动作便已滞涩。伤口撕裂开,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掌心早被锤柄磨破,血水顺指缝滑落。
背后寒光骤至!
许褚强提余力侧身闪避,终究还是慢了半分,匕首划破肋侧,鲜血再度飞溅。
“啊——!”他怒吼一声,回锤砸向偷袭者,对方避之不及,被带着最后狠劲的一锤轰飞,脑袋撞上巷壁,骨裂声清晰可闻。
然而锤落之时,许褚也彻底脱力。
呼吸急促,视线已是模糊一片,连站都靠双锤支撑。他用尽全力睁眼,却只能看见血幕后,对面那几道模糊人影越逼越近。
“怎么,打了半天,还怕老子?”许褚沙哑低笑,唇角渗血,“有本事……上啊!”
剩余四人虽心中忌惮,终是硬着头皮再度逼近。
李治神色冷然,长剑微抬,淡淡道:“结束他。”
许褚张口喘着粗气,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几个小瘪三只敢搞偷袭……算你娘的好汉!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飞出,落在地上,浸入暗红血泊之中。
巷道狭长,夜风掠过,卷起血水与尘灰。
许褚身形摇晃,撑着锤勉强直起腰,整个人像座血色战神,即便重伤濒死,双眸中那股狠厉之光,依旧不灭。
生死只在转瞬。
而远处巷口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但,此刻的许褚,已无暇顾及。
190年,六月初五,卯时
由拳县·烟波楼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