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终于拿下了。”
然而,还未等众人喘息片刻,孙坚已然提刀而出,朗声大喝:
“吕布未死,何以言胜?”
他纵马而前,目光炯炯,环顾众将:“此贼尚未伏诛,今日若让他逃脱,后日又是一个乱世祸根!”
袁术冷笑道:“孙文台,你若有本事,那便去追。”
孙坚轻蔑一笑:“岂需你教?江东儿郎,随我追击吕布!”
“杀——!”
江东军毫不犹豫,跨出虎牢关,直追吕布逃亡方向!
与此同时,秦军统帅站于高坡,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的副将低声道:“将军,我们要介入此战吗?”
统帅眯起眼睛,淡淡道:“吕布不能活着回洛阳,若让董卓再度收拢他,虎牢之战不过是空忙一场。”
“秦军,全军出击!”
“目标,吕布!”
霎时间,铁骑如雷霆震怒,秦军大军翻过城墙,加入追杀之列!
四月十六日,黄昏,虎牢关西侧三十里。
残阳如血,天际余晖洒落在破败官道上,映照得残甲断剑,处处染红。风起,卷起尘土与血腥味,天地间一片死寂,唯有马蹄声沉重而缓慢。
吕布立马高坡,冷冷望着远方的敌军追兵,赤兔马喷着粗重的鼻息,身上的血迹已干涸。他回头,远远望见一队残军疾驰而来,正是陷阵营!
烈焰吞天,昔日雄关此刻如人间炼狱。
“败了……”
他低声喃喃,仿佛是对自己、对天地的低诉。那声音不大,却似有千钧重。是怒,是恨,是不甘!
他是吕布!
曾以一骑镇十军,曾以勇名冠绝天下。可今日,他只能立于此,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战场、自己的荣耀,随烈焰与尸骨一并灰飞烟灭。
荒唐!
不是敌人胜,而是同袍背叛,是李傕、郭汜那等鼠辈将他生生推入这泥淖!
拳头缓缓攥紧,骨节咔咔作响。他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远方,像是要将视线穿透火云,将仇人一一刻进骨血。
就在这时,官道上尘烟再起。一队骑军破雾而来,鲜血染甲,个个残伤。高顺率领残部,成功归队!
吕布见高顺安然归队,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好,回来了就好。”
高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未遵从号令,请温侯责罚。”
吕布垂眸,望着眼前这浑身是血的男人,唇角动了动。怒?责?心头翻涌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伸手将他拽起:“责罚?元冲,若是你战败,我或许会杀你。但你断后成功,且安然归来,我岂有责罚之理?”
高顺抿唇不语,唯有拳头暗握。
吕布目光环视高顺身后的残兵,每一个陷阵营士卒虽满身是血,却皆目光坚定,无一人退缩。
吕布眼神微动,缓缓抬起战戟,沉声道:“此战,陷阵营军功卓着!陷阵营将士们,你们每一人,皆可得三十斛粮草,五匹战马!”
众陷阵营士卒齐声怒吼:“谢温侯!”
吕布看着他们,目光深沉,心中却涌起一丝复杂之情。
吕布抬眼望向西方,火光仍盛,黑烟遮天,虎牢已然沦陷。可那一瞬,他眼底,却迸出一抹冷芒。
“虎牢失了,便失了。”吕布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狂傲的弧度。他虽败,然尚未亡。虎牢关失守,但董卓大军仍在洛阳,他的战斗,并未结束!
张辽则低声道:“温侯,孙坚军与秦军追击在后,不可久留。”
吕布冷笑:“孙坚那匹夫,倒是咬得紧。但若他真以为凭他一军,就能留下本侯,那便太天真了。”
他挥戟一指,沉声喝道:
“全军,向洛阳方向撤退!”
在落日余晖下,吕布麾下残军,沿着官道,缓缓撤往洛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