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伴的，是从头顶那一方狭小的窗户外传进来的惨叫声和呻吟声，没日没夜，没有片刻停歇，让他明白了这是在何方，甚至他清楚的记得在不久前，他也会时不时的发出这样凄惨的惨叫声。

从昏迷中醒过来，袁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进这里多少个日夜了，因为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昏倒过多少次，又醒来过多少次，每一次苏醒，他都认为是进入到噩梦当中，反倒是昏迷时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起初被关进水牢中的时候，他还能闻见那些污浊的水散出的恶臭，还能感觉到水里的虫子时不时地掠过他的脚背，钻进他的裤腿里，啃咬他的皮肤，还会为这一切感到恶心或者恐惧，但是连续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之后，那些感觉都消失了。

或许不能说是消失了，而是已经麻木了，更准确的说法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种味道，习惯了被撕咬的感觉，习惯了被鞭策在身体上的疼痛。

可以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起初的时候，他还盼着能够结束这样的噩梦，然而，当习惯了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不这样想了，也不是不这样想了。

似乎很矛盾，但却一点也不矛盾，因为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现在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紧闭着嘴巴憋气，憋着，憋着，就睡着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觉，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宁静，是一种幸福。

或者不能说是睡觉，而是昏迷，然而很可惜，很多时候，这都是一种奢望，因为有些人不想让他睡下去。

于是――

他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活着。

“只要我再也不醒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他一直这么想着……

而就在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往日里紧张有序的敲击声，凄惨的惨叫声，凶狠的人们此刻的叫喊全部没了，放佛整片天地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