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涌来,一年半前正是这个男人在那个动乱的午夜街头救助了陷于危险的她。从那她被带上他马车的那一刻起,她便爱上了这个男人。当父亲被沙蛇佣兵们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敲响了他的门。当那扇门打开,家人脱险的时候。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生命中的主宰。自那之后,她便想尽一切办法的爱着这个男人,满足他的需求,排解他的痛苦。可是这个男人却终究还是离开了她,投入了那个女人的怀抱。
她知道弗勒格并不爱她。弗勒格把她留在身边,与其说是需要,不如说是恩赐。她知道弗勒格身边从来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也知道弗勒格留在她在身边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可是弗勒格依然留下了她在身边,甚至因为她的缘故而拒绝了绝大数的艳遇。每每弗勒格在公开场合露面还都会带上她,这让她也感到了无比的荣耀。甚至让她时常有种‘女主人’的错觉。不过每当弗勒格沉思神伤的演奏起小提琴时候,她又总能清楚的明白:弗勒格在想着那个还穿着黑罩袍的女人。
她知道弗勒格不属于她,她也并不介意与其他女人分享弗勒格。即使不是露露或者贝斯小姐这样的熟悉的姐妹也可以,她甚至可以和那个穿黑袍的阿伊莎一起分享。但她错了,她低估了那个黑袍女人对弗勒格的吸引力。弗勒格在看到那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对方,就好像她自己第一眼看到弗勒格时那样。这就像是爱神开的玩笑一样,在他们三个人之间牵连起了一个奇怪的三角恋关系。虽然弗勒格与阿伊莎一开始进展没那么快,这让伯恩斯小姐享受了相当长的一段‘独享’弗勒格的时光。可那只是一开始巴国政局动乱,阿伊莎也没有给弗勒格机会罢了。他俩在刚开始确实只是政治联盟而已,可如今不一样了。巴国大局已定,弗勒格现在是抛下了一切‘负担’去追求阿伊莎了。
夏末午夜清凉的微风透过窗户吹进了屋内,‘咳~咳~咳~’伯恩斯小姐被风一吹咳嗽的更厉害了。
她慢慢从窗前渡回床边,这张丝绸天鹅绒冰丝大床上还残存着弗勒格在她身上奔腾过后的汗味。那弗勒格身上的味道让她陶醉,以至于弗勒格离开后她一直不肯更换这床单。即使女仆们每天早上例行的整理时,她也不许她们用香薰来熏床塌。她想要留住那气味,因为只有在那气味的萦绕中她才能安然入睡,在那气味带来的甜美梦境中。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感受到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把她所有的相思和寂寞都通通扫到九霄云外。
南郊远处的山坡上,路易吉家的那间农舍中,劳拉偷偷爬起床,来到了对面那间卧室。这间卧室就是那晚与昂泰拉共度良宵的房间,她偷偷的躺在了床上不由得开始回忆那晚昂泰拉的冲击,她幻想着昂泰拉那如磐石一般的肌肉和硕大无比的身形。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睡袍下面,很快就迷失了自我忘情的开始了呻吟,直到外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才把她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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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卷起被子躲到了床角,当她发现并没有人时才放松了警惕。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屈辱和羞愧涌上心头,让她突然倒在了床上哭了起来。她羞愧自己生长在贫民窟里,羞愧自己的过往经历,更加痛恨现在的安排。虽然自己和全城第一大家族贝托尼家唯一的继承人订了婚,但劳拉明白那只是一纸随时都可能失效的政治联盟罢了。
贝托尼家的那条老狐狸无非就是看中了她伯父在海军中的地位和父亲在底层民众中的声望而已,而他父亲为了继续自己‘赤脚党’党魁的地位,又不可能真正的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因为一旦他们家搬去了河对岸的富人区,穿上了绫罗绸缎,吃上了锦衣玉食,那贫民带给他们家族带来这一切的地位就会都丧失。因为没有任何贫民会傻到继续支持一个靠着他们而搬去富人区的家伙。
因此为了这份支持,劳拉的父亲和奶奶不得不把收受的锦衣玉食金银财宝全都锁在了这间农舍的地下室,任由它们生虫腐烂生锈发芽。而他们还必须在‘赤脚党’的穷人支持者面前保持着穷光蛋的形象,继续吃咸鱼和黑面包,继续穿自己和奶奶缝制的礼服像个小丑一样去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她憎恨每一个在舞会上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达官显贵,她愤怒自己的未婚夫既懦弱又无能,他跟他父亲一样都只不过是他爷爷的一颗棋子罢了。她渴望自由渴望爱情,但她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
劳拉总是抱怨自己是个女儿身,这让她始终不能彰显自己的抱负。他曾经幻想自己是个男人跟随叔父加入海军,纵横七海建功立业。也曾经幻想进入自由城摩羯大学深造,投身仕途为民请愿。总之如果她是个男人,她的梦想就永远不需要靠着与贝托尼家那个软蛋的政治婚姻来实现。这家伙除了拈花惹草外,简直是一无是处,甚至包括在床上!劳拉愤恨的骂道:他跟昂泰拉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蠕虫遇上了巨蟒!想着想着劳拉又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手伸到了睡裙下面。
可能即使是劳拉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那晚的经历造就了之后三十年整个世界的剧变。而她也会在今后的岁月里真的体会权利的快感 和从巅峰坠落的痛苦,以及最终苦尽甘来的平淡。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猜到,让她拥有这些经历的正是她现在摒弃的女儿身。她也同样不会猜到,自己在自由城这座大都会里,将会用三十年的时间走完怎样一个漫长的轮回。
第二天清晨初秋的凉爽渐渐袭来,即使是很靠南部的自由城也能感受到这种清凉。来自北方前线的战报和巴斯顿法兰公使馆的密函几乎同时到达了弗兰西手中,从弗兰西被调往自由城休假之后,他就只能通过哥哥的渠道获得前线的战报。可前些日子哥哥返回陆桥后他很难获得再前线的战报了。之前偶尔几次了解到前线的情况,也是通过每周往返于卡拉和自由城的黑森禁军运粮队得到的消息。
这次突然有两封这么高级别的密函送到让弗兰西很是意外,原来北方战事在这个夏天出了大事!
原来自法兰皇家骑士团的安德鲁元帅领兵后退阿卡之后,神圣王国灰狗军的瓦伦汀元帅也率军退到了后方。两大元帅相继出走之后,易登世子顺理成章的挂职成为了联军统帅,毕竟在教廷和北罗看来,这旷世奇功已经近在咫尺了。北罗大公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抢了这个功劳,自然是能顺势把他名正言顺的从私生子提拔成为世子。而教廷当然也想借机打压法兰和神圣王国,毕竟不能让法兰这个清教会国家一家独大,也不能让神圣王国在罗西克北方过分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