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宝相庄严的新任教皇特使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马车,他衣着与伊曼纽尔类似,都是身披着绛红色天鹅绒道袍头戴呢帽,但他手上和脖子上的项链和戒指明显要比伊曼纽尔的精致奢华很多。这位就是新任教皇特使索拉诺枢机红衣大主教,他是个身材不高的胖老头,面相十分和蔼讲话也很温和,胸前除了圆环十字还挂着一副玳瑁边框的夹鼻眼镜,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有些蹒跚。
安德鲁见圣座特使下车连忙上前问候,可是索达诺大主教反而却更加热情的上来就拉住安德鲁的手,一副关怀的神情安慰道:“大团长前日里指挥的战斗甚为艰难,法兰军英勇无畏牺牲重大,我在卡拉收到战报后第一时间便转送圣座并为我法兰将士申请封赏。幸得圣座体恤派发了三万弗罗林巨款以示教廷感谢,请问贵军收到了没有啊?”
安德鲁一听便知原来这是套近乎邀功来了,但部队确实收到了教廷的额外封赏于是连忙答谢道:“谢索拉诺枢机大主教体恤前线将士,谢圣座恩典。我等法兰将士扞卫圣教世界本是份内职责,小有战功幸得教廷封赏真是感激之至。”
索拉诺一听立刻满脸堆笑的说:“大团长过谦了,法兰骑士名满天下,遇上大魔率领的邪魔大军居然能险中取胜,敢问这世上能有那支军队可以办到?崇敬之情老朽无以言表,谨代表个人向大团长表达无上的敬意。”说着索拉诺伸出双手欠身低头握住了安德鲁的手。
安德鲁被这一招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也赶紧欠身低头与索拉诺对拜。双方一顿寒暄之后这才正常讲话,索拉诺拉住安德鲁的手款款向前踱步,待离开众人后才侧身轻声说道:“我听闻此次法兰军此役后封赏甚多,可唯独大团长和弗兰西王子殿下一无所获,老朽对此深表遗憾。”
安德鲁又是一惊,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连外人也知道了。于是尴尬的微笑道:“哦,本次战役虽然是我方取胜,可法兰军折损甚多,我身为总指挥难辞其咎。弗兰西殿下也是因我违抗上意贸然出击而受的牵连。好在我们内阁没有以此降罪与我等已属万幸,哪里还敢邀功请赏啊!呵呵呵。”
索拉诺惋惜的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国有王法、将有军规,我听闻法兰素来治军严明,没想到今日得见方知非虚。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几句话下来索拉诺就让教廷在安德鲁心中的形象立刻有了好转,但好歹安德鲁纵横沙场三十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动的人。几番思考他就想通了为何索拉诺如此客气,这应该是怕再跟法兰军闹掰,毕竟现在法兰军刚刚大胜,前线战事还要仰仗法兰军。正好安德鲁也无意与教廷交恶,于是谦逊的谢道:“感谢特使大人理解,感谢教廷垂青。此次北上路途凶险特使大人率军前往切勿焦躁,待我法兰军补充完损失后,便会立即动身北上增援大人。”
索拉诺吃了这颗定心丸之后果然喜笑颜开说道:“甚好甚好,辛苦大团长了。说回此番封赏一事,老朽我甚表不公,于是将大团长之功奏明了圣座。圣座听闻颇为感动,便特令我准备礼物赠予大人,因此老朽专门绕道自由城多耽搁了几日。这礼物由老朽精心挑选,虽价值不多但情谊深重,借以聊表圣座和我个人对大团长的敬重,请大团长笑纳。”说着左手一摆,后面的侍童立刻抱着一只硕大的长条漆皮盒子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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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本以为是金银财物于是立刻婉拒,可索拉诺却示意侍童打开盒子。结果打开一看,盒子里居然是一把精钢打造纯金和宝石装饰的华丽骑士杖。武将可能不爱钱财但肯定爱宝马武备,看到这柄骑士杖安德鲁不由自主的伸手把它拿了起来。这柄骑士杖虽然华丽异常,但绝非是中看不中用的工艺品。骑士杖的握柄和锤击位置都是精钢打造而成,而其他部分则由黄金铸成,细节处还有精致繁复的花纹和宝石装饰,骑士杖前端空心四棱的正中心部分还有镶嵌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要打造这把武器安德鲁估摸少说也要数千法兰金币。
此前安德鲁使用的那把镀金权杖与这把比起来简直是‘破烂不堪’,如此昂贵礼物安德鲁那里敢收,于是婉言谢绝道:“圣座与特使大人的心意在下万分感激,可礼物如此贵重,在下实不敢授。”
索拉诺一看对方心动了,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哎呀呀,大团长见外了,法兰与教廷素来交好,只是前日里教廷用人不当,令外界传闻双方生出了一些嫌隙。于是圣座特令我打造此杖赠予大人,日后大人手持此杖指挥我军作战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圣座老人家一番良苦用心,希望大团长务必笑纳。”
安德鲁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是教廷想借此拉拢法兰军,话已至此如果不收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安德鲁叫来书记官说道:“此物乃圣座特使赠予的礼品,请登记在册上报外务省与防务省报备。前方征战在即,先由我代为保管,他日得胜还朝再交于国库封存。感谢圣座与特使大人洪恩。”说着郑重行礼接受了礼物。
见安德鲁收下了礼物,索拉诺满意的笑出了声,“啊哈哈哈,甚好甚好。哦!对了,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弗兰西殿下。”
于是两人转身看向了弗兰西,弗兰西这会儿正在一旁与道夫将军和因戈尔副团长讨论这一个技术问题。他们在路边送别联军时来自科恩公国的弩炮队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在碎骨原之战中弩炮火力杀伤不足,严重困扰了法兰军。因此用鹰炮替换弩炮成为了大家的共识,如何设计一种炮架提高鹰炮的机动性,以此淘汰掉复杂的弩机的话题让他们争论了起来。当然三个人都不是外行吃牛,而是都各有专业的见解。
因戈尔副团长本来就有工程背景,他并不是皇家骑士学院毕业的军官,而是来自帝国军事学院。他出身黑森州的小贵族家庭,早年就读于以工程键长的法兰大学工匠学院,后来在黑森教乱时期家园被毁,从此励志从军转而进入帝国军事学院就读,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幕僚参谋军官。在之后的军旅生涯中由于思维缜密精通工程,一路晋升为北疆守卫团森特堡驻军副指挥,在土堡哈弗之战中困守森特堡期间表现亮眼。也是这次战役结识了安德鲁公爵,后被邀请加入皇家骑士团,经过十余年的打拼终于做上了第一副团长的位置。在他任上皇家骑士团发展迅速,尤其是在装备方面得到了很大提升。
作为矮人道夫自然是很懂火炮的,矮人几乎都是铸造和冶炼方面的大师。道夫做为前线将领使用火炮的经验非常丰富。弗兰西师从阿尔弗雷德大师,自然对工程学也有很深的了解。于是三个人就跟小孩一样在路边捡起小棍就地画了起来。一开始索拉诺提到弗兰西时因为讨论的入神三人都没有察觉,直到弗兰西的副官福莱上前提醒。
福莱在前日的碎骨原之战中也受了伤,他在侧翼第一轮冲锋的时候被邪教徒的投石击中了头盔,落马后左臂摔脱臼失去了战斗力。好在他的坐骑沙雪及时调头把他救起返回了出发点,随后他便被送回了本阵救治。副官缺失也是后来弗兰西的队伍在抵达右翼之后与指挥台沟通不畅的原因,好在最后弗兰西力挽狂澜才使法兰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殿下,殿下,圣座的特使叫您。”福莱手臂上扎着绷带上前提醒弗兰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