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打头阵进攻的是旁舍人,这些奴隶兵比起左翼的东塞述人就没有那么好的战术和纪律了。他们毫无章法的对法兰军的长矛阵发起了冲锋,结果还未接触便被法兰弓箭手的齐射给打退了回去。后面的西塞述人便开始驱赶旁舍奴隶们继续进攻,在遭受了弓箭的又一轮打击后旁舍人这次终于冲到了法兰阵前,结果又被长矛阵给戳了回去。奴隶们两轮攻击受挫,西塞述人只好自己发起了骑兵冲锋。但轻骑兵冲击战桩和长矛组成的阵线后果可想而知。最后西塞述人的表现还不如前天吃亏的蒙哥利人,他们连第三层战桩都没有突破便被打了回去。于是他们只好再次驱赶着旁舍人发起进攻。
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大阵两翼步兵间的战斗都在继续。由于敌我双方都是步兵,因此冲击力有限,虽然各自在局部取得了优势,但总的来看战局还是呈现胶着之势。蒙哥利大营开始不断的用铜钦吹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这是催促的仆从军们攻击信号。仆从军后方督战的怯薛也挥舞着鞭子督促他们进攻。没想到这次督促居然有了成效,攻击左翼的东塞述人与河泽人的组合逐渐占了上风。东塞述人的龟甲阵迅速推进到了第四排战桩的位置,法兰左翼士兵们已经几乎快被挤出战桩区域了。右翼法兰军本来是占据上风的,但在旁舍人的又一轮冲锋下,也被逼得后退到了第四层的战桩边缘。
此时法兰军的情况逐渐危险起来,如果法兰两翼的步兵被逼出战桩区。那么失去保护的步兵们就危险了,因为法兰阵地两侧只有纵向两层简易战桩保护,如果法兰步兵被逼出了正面的战桩区,蒙哥利骑兵就可以轻易的从两侧横扫他们。而此时法兰军阵线两侧果然就腾起了大片的烟尘,很可能是蒙哥利人已经事先在法兰军两侧埋伏好了人马。
就在这关键时刻,老邓迪公爵突然大喊:“就现在!放!”
这时突然从法兰军后面射出了数十道火光。火球拖曳着橘色的火焰从空中划过,竖直落在了左翼蒙哥利仆从军的人群中。顿时仆从军中哭喊声响成一片,身上着火狂奔的人到处都是。这是投石机齐射的火罐,法兰左翼头两条战桩马上火光四起,破损的战桩和火球炸裂的黑油立即在东塞述人身后燃起了一道火墙。但这还不是最惨的,很快第二轮齐射来了,东塞述人龟甲阵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整排的火球。一法里宽的多个龟甲阵迅速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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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法兰军早就安排好的战术,自上午接战前东塞述人摆出了龟甲阵,老邓迪便发信号给安德鲁,建议从城中拉出投石车来对付龟甲阵。老邓迪早年曾经对付过东塞述人,非常了解对方的战术。投石车这东西平时都是攻城用的,野战几乎用不上。但对付结阵的步兵,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法兰这十几年都是与蒙哥利人进行野战,很少有用攻城器材对付步兵的机会,哈夫镇部署的几十台也只是偶尔对付盘踞在废弃堡垒中的强盗用的。像这种战法也只有老邓迪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将才有经验,于是二十几辆投石车便被工兵拉了出来,隐蔽在了阵线后方。
战斗开始后,工兵们便按吩咐把投石车拉出掩体,提前计算好了射程,然后在战线后面一字排开。工兵们把装黑油的陶罐用草绳扎成十字,再浇上灯油。接战后法兰步兵且战且退,等东塞述人的龟甲阵进入了射程,老邓迪一声令下,工兵们便点燃了陶罐上的草绳,把这些燃烧的油罐射向了敌人。
东塞述人的龟甲阵是用门板一样大的方形大盾组成的,他们攻击的时候站成三或四排。第一排用盾牌抵住前方,中间两排则把盾牌顶起朝天防御落矢,如果有最后一排的话则是候补,随便顶上前几排损失的空缺。这种阵型作战时缓缓前进,仗着盾牌组成的大阵靠近对手,然后再用手中的狼牙棒或短剑进行还击。这种阵型虽然原始,但是对付大多数步兵和轻装骑兵都很管用。对没有结阵的分散步兵来说简直是克星,就算是面对步兵长矛阵也一点不吃亏。所以在旧时代龟甲阵曾经广泛在人类文明中使用,只可惜后来圣教世界诸国军队都转向了以重装骑士为主的冲击型战法。龟甲阵在面对近两千磅的重装骑士的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所以后来这种大盾龟甲阵逐渐被更灵活的长矛阵取代,退出了圣教世界的战争舞台。
东塞述人的这种龟甲阵虽然陈旧,但战力依旧可观。尤其是现在有了河泽人投掷鱼叉加持,直把法兰军左翼逼得节节后退,可东塞述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巨大的火球便从天而降,东塞述人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盾牌抵挡。结果那些燃烧的陶罐砸在盾牌上后马上碎开,罐内的黑油被点燃后泼溅得到处都是。人群瞬间被火舌吞没,浑身着火的东塞述士兵哭喊着逃散,一法里宽的壮观阵线顿时被火焰撕扯成了几段。
那些身上着火东塞述的士兵开始奋力的脱掉衣物,但黑油非常粘稠,一旦沾上衣物就很容易连同皮肉一起扯下来。有些人试图在地上打滚来熄灭身上的火舌,但是现在满地都是黑油,一旦打滚只能越粘越多。有的浑身着火的东塞述人开始奔跑,就好像是火焰精灵在战场上跳舞一样。有些没有沾火的东塞述人放下盾牌想要救助同伴,法兰军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趁着他们阵线松散马上开始密集的放箭。紧接着又一轮火球从法兰军后方投了下来,东塞述人的阵线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龟甲阵后面的河泽人看到了眼前地狱般的一幕全都惊呆了。可还没等他们有反应,又一轮火球就砸到了他们中间。瞬间这里也变成了炽热的炼狱,河泽人也开始出现溃散。原来法兰工兵使用了地毯式的投射,每一轮投射都会把投石车的射角调高一点,这样就会在敌阵中打出层层递进的弹幕效果,对付这种结群攻击的步兵非常有效。
河泽人看到一层层的火焰弹幕砸来,士气直接崩盘一下子丧失了战斗意志。部队开始不听指挥的后退,于是河泽人退到了远处不敢跟进。可怜的是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东塞述人依旧还在坚持阵线。但失去了远程支援的龟甲阵只一小会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在凶猛的火舌下到处都是溃散的东塞述人。也就在这时法兰投石车停止了射击,之前射出的黑油差不多已经燃尽。
老邓迪公爵看准时机,大锤一挥领着义勇军再次杀出了阵线。失去了友军远程支援,残破不堪的龟甲阵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腩,本来就已经被火焰烧的七零八落的阵型,哪里还经得起整条阵线的冲击?
老邓迪一人当先,抡起大锤便掀翻了面前东塞述人的盾牌。接着身后的义勇军抄着各种武器朝这个缺口冲了上去,随即血腥的肉搏就此展开。禁军长矛手们也开始出击,杵着对面龟甲阵的盾牌,把东塞述人往身后的火堆里推。法兰弓箭手也不闲着,一刻不停的朝东塞述人后方放箭,逼得那些本来就已经崩溃的河泽人更不敢上前支援了。很快,之前还气势如虹的东塞述人现在沦为了被屠戮的对象。
眼看左翼战局逆转,压力相对小些的法兰军右翼也士气大振。右翼后排的义勇军也纷纷杀出,打得旁舍人仆从军溃不成军。法兰军两翼同时吹起了进攻的号声,蒙哥利仆从军的阵线终于崩溃了,他们丢盔弃甲的开始溃逃。法兰两翼的步兵趁势追击,整条阵线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