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瘫痪床上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的梁子翁,杨康不由得长叹一声出来,随即便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月色已是渐浓,天上早就爬满了星星点点。可当杨康抬头仰望星空之时看,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无尽的惆怅。
那闪烁的星光,仿佛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虽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及。
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绪却是渐渐飘远。不由地,就是想起了往日王府里的点点滴滴。
曾经的他,锦衣玉食生活奢华,完颜洪烈更是将他呵护有加,除却他那性子冷淡的母亲外,他的童年、少年可谓是幸福无比。
可不知道是从何时起,曾经的那份快乐幸福,再也消失不见。
曾经繁华无比的赵王府,连绵不绝的贵客,慕名来投靠的高手,更是犹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可如今也是变得冷冷清清,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就连自己的属下,也只剩下小猫二三只了。
更别提就连赵王府这块匾额,都被庐江郡王府的匾额所替代。如今虽说那位传旨给自己赐婚,可谁知那位“伯爷爷”又在打了什么主意呢?
隐约间,他又不禁想起了这次江南之行的机遇。有期待,有彷徨,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小激动。
只是不知为何,杨康却是觉得这一切宛如镜中花、水中月,虚幻而不真实。而且,那些人也根本没有半点顺从他的意思,好似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贵物,摆在供桌上哄玩一般。
“唉,我若是林师弟的武功,何苦于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杨康落寞的嘀咕一声,随即便返身朝着自家的院落里面走去。
夜色深沉,星星如同散落在天空中的明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此时整个牛家村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偶尔“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突兀地划破了这份夜空下的寂静。
而刚刚负气而归的白玉蟾,此时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落寞的看着面前已经炸膛散落了一地的突火枪,久久都是不能回神。
而就在此时,房门处却是传来“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玉蟾茫然抬起头去,正是提着小橘灯,从杨康处归来的沈从武。
“白师叔,这天色已是不早,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从武很是恭敬,可白玉蟾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怔怔的坐在地上发愣。沈从武见状,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随手熄灭了手中的橘灯,就墙角处拿起了扫帚,默默地打扫了起来。
“喂,这么晚了,你也不要扫了。坐下来陪我聊聊吧!”
眼看面前不断忙碌的小老头子,白玉蟾的眼神中才稍微有了一点生气。
沈从武停下了手中动作,只手杵着扫帚站于那里陪笑道:“师叔且说,我站着便是。”
“唉!随你便是。”白玉蟾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见他也是个执拗的主,也就没再强求了。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觉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从武呀,你家老祖沈公,百年前便已开始研究火器,为何到了你这一代,还是固步自封原地不动呢?”
沈从武闻言一愣,老脸也是瞬间羞的通红。不过纵使如此,他还依旧恭敬的说道:
“但教师叔知晓,我家老祖生前好游历,又博得好大的名声,自老祖走后,除了留给我们后人一些奇淫技巧外,也是别无他物。可世人却是不这么认为,只因老祖名声,嚷嚷会给我们留下数不清的宝物,每每如此,我们无论搬迁去往何处,都会被一些宵小之辈盯上,好不容易到了家父这一代,虽说能落得安生了,可也沦落到了种田的光景。至于老祖所传下的手艺,我也是后面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全真后,这才重新捡起来的。”
“呃……”白玉蟾也是无语,敢情如此,这就怪不得了。
屋里瞬间又是安静下来,沈从武看着对方又在发起呆来,也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默默的抓起扫帚继续扫了起来。
顿时,屋里只听到沙沙的扫地声响。
许是这声响惊醒了白玉蟾,只见他呆愣的表情中更掺杂着一分迷茫。
“喂,你说,咱们这火器有搞头吗?能否突破桎梏超越这先人的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