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九难忙再唤出神相魔面,挥舞兵刃迎上,令她意外的是,这头比元神还要庞大的白虎却是个空架子,唯有凝聚出的万道风刃还有些杀伤力,不过对她而言却是隔靴搔痒。
“莫非是我想差了?”
九难心下疑惑,方才占据优势下反而遁逃,完全是因为那口污血,她看的清楚,那污血分明是沉疴尽去之象,也就意味着刘毅已经恢复,加之那身强悍的盔甲,她自觉不是对手,这才要逃离,而今遇到的攻击却是不过尔尔,这让她杀心又是顿生,当下全力运转法力,令神相魔面陡然涨了好大一截,直至五十余丈。
“师太好手段!”
刘毅悠然自空中落下,嘴角噙笑,完全不在意那神魔巨人,九难上下扫量他一眼,见其不似受伤模样,一时也拿不准,只得冷冷回道:
“你才是好手段!将我这方外之人当作彘犬耍弄!”
“方外之人?”
刘毅哂然一笑,虎目冷冽,带着些许揶揄朗声道:
“这方外之人将就清心寡欲,再不济也要慈悲为怀,师太,任由自己徒儿飞蛾扑火,可是方外之人该做之事?”
“师父有其劳,弟子服其力,君臣父子,又有何不可!是你着相了!”
说着,九难高唱了声佛号,刘毅刀眉一挑,向着空中大声道:
“听到了吧,你这师父是铁了心要置你于死地!”
“闭嘴!”
“阿珂?!”
熟悉的娇斥令九难心下大惊,抬头一看,却见一银发紫裙的少女翩然落下,其质若玉似寒,其容胜月赛花,恍然若仙子下云端。
“师父!”
阿珂高呼一声,飞身落在九难面前,折腰就要拜下,
“且慢,阿珂,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阿珂微愣,俏颜上露出些许迷茫,九难眉头一紧,暗下调动法力,随时准备出手。
“还是我来说吧!”
刘毅咧了咧嘴,双臂环胸,
“不得不说,师太果然狠辣!那一下的确可以让我身死道消,可惜,师太忽略了两件事!”
“哦?”
九难眉头微挑,不动声色的将阿珂护在身前,
“不知是那两件?”
刘毅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也不在意,只暗下悄悄呼唤寒桐,面上则接着笑道:
“第一,我修行的本是阴阳并济之道,根本不存在阴阳失衡的情况,当然,方才我的确是阴阳失衡,你若出手,我不死也会重伤,可惜偏偏是阿珂出手!”
说着,刘毅瞧了眼阿珂,见其模样,不由暗自颔首,
“阿珂体内的寒气的确至阴至寒,可她的寒意也是我以至阳至刚的法力压制,这才产生法力,换言之,她的法力因我存在,一个人的道因另一人而生,你觉得她的寒意会伤害我吗?”
“你说什么!”
九难眼睛一瞪,猛的看向阿珂,阿珂神色慌乱,呐呐辩解道:
“我……我不知道,那时候弟子晕过去了。”
“混账!”
九难气急,炼气化神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境界,修士若是因外力,尤其是有他人插手,修出的法力天生对此人亲和,阿珂的法力因刘毅而生,自然不会伤害他,反而会产生助力。
“千算万算竟漏了这一节!”
九难心下又恨又恼,她自负行事谨慎,偏在这次栽了跟头,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理智到底去了哪里,
“是了!一定是阿珂!我的心里对她还有愧疚之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纵然是修行中人,也不能免俗,或者说,越是修行者,越是无法逃脱情感的束缚,何况九难这个修行“小白”。
至于为何是小白,一来,九难虽有炼神返虚的境界,但修行时间才不到两百年,又静修百四五十年,鲜少入世,寻常修行者少则三四百年,多则七八百年,不知打磨多久心境才有机会跨入此境,心境上差的不止一筹;
二来,九难能突破此境,其因果还是落在阿珂父母身上,如她所言,对于阿珂,她的心内其实并没有恨,有的不过是恨屋及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愧疚,这次故意要阿珂身涉险境,也是有意借他人之手,铲除这份愧疚,补全心境,却没想到心境还未补全,先被其坑了一把。
“这次我绝对要亲手铲除她!”
九难暗下决心,但又想起什么,只长叹一声,慨然道:
“罢了!如今怪你也是无用,刘贼!手下见真章吧!”
言罢,神魔巨人再次杀来,刘毅怡然不惧,摇身一晃,迎风涨作五十余丈大,虎啸天起手,震宇雷、赤龙焰紧随其后,霎时间,风雷滚滚,赤焰怒哮,与神魔巨人狠狠碰撞,惊起隆隆轰鸣。
九难稳神定住身形,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感觉的出,刘毅的攻击只是样子唬人,实则威力有限,且又不是针对元神之术,对她根本造不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