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婢女踌躇的神色,他轻叹一声,柔声道:“把衣服放下吧。”
“多谢少主。”婢女如释重负,慌忙将喜服放在桌上。
“还有一事……”那婢女低着头开口,“明日定亲之时需要与林小姐交换信物,盟主吩咐奴婢来问问少主,您的信物……”
“我没有信物用来交换,你们看着办吧。”
“可是少主……”婢女大着胆子抬头提议,“不如就用少主常戴的玉簪,既珍贵,又显得花了心思。”
云璟珩抚摸玉兰的手顿了顿,抬手摸上发髻间的玉簪。
那白玉簪本是一对,一支在他这里,另一支……
顾愿霖低头,摸向自己的怀中。
“发簪乃是贴身之物,不宜送人。”云璟珩声音仍旧轻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婢女似是知道自己劝不动少主,低着头不再说话。
“下去吧。”
门外走来一人,挥手赶走了侍女。
云璟珩知道来人是谁,却罕见地没有动作。
“璟珩,你还要任性到几时?”云鹤川略带责怪的声音传来,“我已经依了你的要求,没有抓捕顾愿霖,作为条件,你答应与林家定亲,现在还在闹什么?”
“我已经答应父亲的要求,您还想要我怎么样?”云璟珩抬起头看着云鹤川,“非要我虚伪至极、装出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在一个我根本不愿的定亲宴上喜笑颜开吗?”
“你……”云鹤川扬起手,在看到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时晃了神,终究是没舍得放下手。
那双眼睛,与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一样的美丽,多情,却又那么决绝。
可习以为常的权威早已容不得任何人的挑战和动摇,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噼啪”一声,白釉瓷瓶被打翻在地。
云鹤川转过身,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情早已消逝,冰冷的话语驱散了午后射进的暖阳,回荡在整个房间。
“你最好乖乖出席明日的定亲宴,否则,我一定杀了顾愿霖。”
云璟珩静静地看着被打碎的花瓶,干枯的玉兰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四散开来。
他没有要捡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