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在夜色之中,暗潮浮动,风雪未歇。
马车缓缓驶过官道,两侧护卫严阵以待,唯恐途中有变。萧长瑜斜倚在车内软垫之上,脸色仍显苍白,眉宇间透着疲惫。他虽强撑着身子随行南下,但终究还是身染风寒,未曾痊愈。
顾明书坐在他身侧,神色间满是忧虑,时不时地伸手探一探萧长瑜的额头,确认他的体温没有再次上升。见他轻咳几声,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语气温和道:“先喝口水,润润喉咙,我已准备好了药汤,稍后再服。”
萧长瑜接过水盏,抿了一口,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声道:“你倒是把我照料得无微不至,竟比军医还要细心。”
顾明书轻叹一声,伸手替他拢了拢披风:“你这般顽固,非要带病出征,我若不随行,又怎能放心?”
萧长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的夜色,低声道:“白莲教一事已拖延多日,再不处理,恐有变故。此行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会殃及更多无辜百姓。”
顾明书蹙眉,沉声道:“但你的身体也不能再逞强。长瑜,你可知,若是你病得更重,岂不是更耽误军务?此事自有李庭、陈浩在前查探,你只需在后统筹大局,待身子好了,再做决断,何必亲力亲为?”
萧长瑜看着顾明书那满是担忧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震,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他轻叹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
顾明书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你总是这般倔强,什么事都不肯让旁人分担。你是主帅,是统领大军之人,不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岂能事事都亲身涉险?”
萧长瑜一怔,默然片刻,方才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
顾明书这才松了口气,将药碗递到他手中:“乖乖把药喝了,等到了驻地,你若敢逞强,我定不会再依着你。”
萧长瑜无奈一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药后,他的身子仍感到些许虚弱,索性靠在顾明书肩上,闭目养神。
顾明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道:“长瑜,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们就快到河南地段了。”
车内一片静谧,只有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