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交错间,年轮的纹理仿佛在旋转、剥落、坍塌,像一本小说消失的章节,在现实的时间流中被湮灭,无法找回。
滴答。
培养皿里那滞缓的猩红色胶体,倏然一颤,旋即剧烈蠕动起来。
粘稠的质地牵扯出无数细微的丝状纹路,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引力牵动,又像是正在模拟生命最初的分裂与重组。
实验室的恒温系统运转声低沉稳定,然而此刻,他却觉得那背景噪音里夹杂了一丝诡异的回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他方才的低语。
他收回手指,将最后一管CRISPR编辑过的腺病毒缓缓推入培养液,针管中的透明液体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在缓冲液的表面漾开无声的涟漪。
他的指尖稳若雕塑,注射器尾端的刻度缓慢下降,仿佛时间本身都在这一刻被延展,溶解进培养皿中正在发生的微观变革里。
显微镜下,冠状病毒的刺突蛋白正在悄然重组。
玻片下的视野如同一片幽暗深邃的海,病毒的生命结构在其中浮沉,分子键断裂又重连,蛋白链的折叠路径不断变换,最终缓缓拼凑出一副诡异的画卷。
白折眯起眼,调节焦距,将那团正在变异的生物结构捕捉得更为清晰——
那不再是单纯的病毒,而是一种更复杂、更接近某种“概念生命”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