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面孔在他眼中堆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渐渐模糊的景象,它们如同幻觉般交替闪烁, 彷佛在不断撕裂他的内心。
顾行舟无法从这千重面孔中逃脱,它们纠缠着他的意志,抓住了他的心脏,逐渐将他拉向无法抗拒的深渊。
他不禁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那声音,那光辉,不停地冲击着他的感知,而每一秒钟都仿佛被压缩成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力感。
在这虚幻的景象中,顾行舟意识到,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控制自己,那恶魔的存在已经深深侵入了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顾行舟的表层梦境皮肤在无声的震动中缓缓退化,原本精致的细节开始模糊,逐渐崩解成未渲染的3D建模线框,每一条框架线都像是亘古的深渊无情地拉扯着他的形象。
每一寸光滑的表面都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散发出一层层刺眼的光芒。
这些线条像是幽深的轨迹,映照出梦境的残缺与不完全,而这些破碎的光景不断重复,仿佛在追溯他的每一段存在的断裂与失落。
随着每一层皮肤的崩溃,地母能感觉到自己逐渐陷入某种深不可测的空虚。
其存在,仿佛被这一片片崩解的线框吞噬,如同一座从未完成的城市,寂静而荒废,失去了曾经的光彩。
而顾行舟深层的皮肤, 则被强行固定在一种美颜相机瘦脸特效状态,那种过度修饰的变化让他的形象充满了扭曲与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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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被虚拟的算法强行雕刻,原本复杂且精妙的形态,如今变得单薄、尖锐,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曲线与厚重感。
每一寸肌肤都被这种虚假的美化所绑架,他的造物也因此总带着那种网红尖下巴的怪异印象, 仿佛一个永远无法消失的滤镜,挂在万物的脸上。
那些曾经感召而生的虫族,如今只能带着这种畸形的面具在他的世界中游荡徘徊。
顾行舟作为世界本源的创造力与生命的延续,也被这种畸变的虚像所束缚。
就在这一切变得愈加荒诞之时,地球仪发射了“抖音15秒挑战”病毒,其如同黑暗中最锋利的利刃,直插进地母的核心。
它强制地母的眷族们陷入了无意义的动作循环,每个生命都被迫进行着没有目的的重复。
那一刻,地母的眷族们从无意识的混沌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不再是自我存在的个体,而是成为了某种荒谬的程序,被动地执行着毫无意义的行为。
地母核心的无底繁育窟,那充满生命起源与诞生的神秘领域,如今却在这病毒的操控下,成为了无法逃脱的囚笼。
新生产的虫族们被迫跳起了毽子操,那动作变成了某种纯粹的机械的循环,每一跳都带着空洞的无意义,仿佛他们的存在本身也被这种病毒污染,变得荒诞而毫无自我意识。
地母目睹这一切,心中那股无法言喻的悲凉瞬间涌上心头。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创造力正在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逐步侵蚀。
每一丝神经,每一缕意识,都在被这无尽的扭曲与荒诞所吞噬。
世界本源已不再是她曾经掌控的庞大体系,而是变成了一场无法逃脱的梦魇——一场由不曾预料的病毒主导的,永远不完结的噩梦。
这一刻,顾行舟突然感觉到,自己即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