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危机又临,暗潮涌动

汤瑶突然轻咳一声,这声咳嗽好似一个暗号。她发间银簪折射的光斑,恰到好处地落在我染血的衣襟上。我顺着光斑的方向望去,只见刘执事正躲在廊柱后,偷偷擦拭额角的冷汗。他手中帕子边缘露出的丝线颜色,竟与周富商扇坠流苏同是茜草染就的绛红色,颜色鲜艳夺目,仿佛在暗示着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诸位请看。” 我猛地将瓷瓶摔向青石板,只听 “砰” 的一声脆响,瓷瓶瞬间破碎,飞溅的瓷片中,赫然露出半枚带牙印的铜钱。那豁口形状,与林掌柜今晨在账房啃过的炊饼纹路一模一样,犹如复刻一般。

王阁主手中的茶盏 “咔嗒” 一声,重重扣在案几上。就在此时,周富商的扇骨已经戳到林掌柜鼻尖,怒声喝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我弯腰捡起最大的那片瓷片,瓷片背面用蜜蜡粘着的纸屑上,还残留着刘执事独有的沉香味,那香味好似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紧紧串联在一起。

汤瑶的裙角轻轻扫过我的手背,她趁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某样东西悄然滑进我染血的袖袋。我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却又不便当场查看。

远处,打更人沙哑的梆子声再次传来。这次,他哼的调子多了句 “月落乌啼霜满天”,可昨夜地宫拓印的巫祝歌谣里,这句本应是 “金戈铁马踏雪来”。这细微的变化,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暗流,预示着事情愈发复杂。

汤瑶的银镯再次擦过我手腕,我不经意间瞥见,她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月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她指尖在我掌心画了个半圆,这个动作,瞬间让我想起上元节我们躲在河灯下分食桂花糕的场景。那时,她鬓角也沾着这样的碎光,画面温馨而美好,与此刻紧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郝师傅莫不是要学话本里的神探?” 刘执事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后悠悠传来。我抬眸望去,注意到他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坠着茜色流苏,和昨夜密信上的火漆印颜色一模一样,鲜艳得有些刺眼。

几个伙计交头接耳,模样鬼鬼祟祟,活像前朝古墓里那些窃窃私语的陶俑,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汤瑶突然踮脚,替我掸去肩头灰尘。这个动作看似亲昵,却让四周响起一阵窸窣的议论声。她发间那支并蒂莲银簪的尖头,轻轻划过我耳垂,刹那间,我闻到了地宫里那种能令人暂时失明的曼陀罗花粉味。果然,周富商带来的两个伙计,突然捂住眼睛,揉个不停,身体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诸位且看这铜钱。” 我从袖中抖出染血的账册残页,蜜蜡封存的赝品清单上,“巽” 字水印正巧与林掌柜袖口墨渍重叠,仿佛命运的安排,将他们的罪行一一揭露。

神秘空间里的青铜鼎,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好似远古巨兽的咆哮。鼎身的饕餮纹,竟与周富商衣襟暗纹严丝合缝,每一道纹路都相互对应,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王阁主突然重重咳嗽一声,茶盏里浮着的两片茶叶,诡异地拼成八卦形状。我瞧着这奇异的景象,心中一动,假装弯腰拾取瓷片,实则用靴尖巧妙挑起地砖缝隙里半枚带牙印的铜钱。那豁口形状,与林掌柜今晨啃过的炊饼如出一辙,再次印证了我的推断。

“城南朱砂土遇水会泛蓝光。” 我向小厮示意,小厮立刻取来铜盆。将鎏金木箱上的红泥放入水中,红泥在水中翻滚,竟翻涌出诡异的靛色。汤瑶心领神会,适时递上昨夜在西市当铺取的样本。两种泥浆相遇,瞬间凝成蛛网状胶质,正是三年前流沙河畔出土的 “千机胶”,这神奇的变化,让众人皆惊。

周富商的孔雀羽扇突然脱手,“啪” 的一声坠落在地。扇骨坠地时,裂成三十六片薄木。我盯着那些木片上刻着的星宿图,脑海中突然闪过神秘空间里那本《天工开物》缺失的第三十七页。那页记载的 “千面琉璃” 造假术,正与青瓷瓶的釉色变化吻合,一切线索在此刻逐渐汇聚。

“好个一石三鸟的毒计!” 王阁主突然怒拍案而起,他腰间玉佩撞在博古架上,发出清脆声响,震得某个青花梅瓶微微倾斜。瓶口朝向,正是藏珍楼暗阁的方位。我瞅准时机,趁机将染血的骰子弹向梅瓶底座。只听机关转动的 “咔嗒” 声响起,暗格中缓缓滚出半卷泛黄的账本,仿佛在诉说着多年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