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冷寒,

种下煞符的卫渊独自一人溜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军需那伙人正被审着,有自己那位便宜师兄在,压根不必操心。

他在宫里学了不少审讯手段,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相信明日一早便能彻底收集完那蒋威的罪证。

届时,

就算他那舅父是什么副转运使,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踏入院内,看着沙土地上的石锁,卫渊伸出单手随意将其拎起,不费吹灰之力地高举几下后,摇摇头,将其放下。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这东西还是太轻了。

“看来有空还是得让祝老帮忙弄些沉的物件来。”

他低声自语,迈步走进房间之中。

一股混杂着陈旧木料和浓郁湿气的味道登时便扑面而来。

江边风大,临走时感觉那股久无人居的空旷味道消失,他便关上了木窗。

谁曾想,这出门一圈,回来后,那味道竟又涌了出来。

在火炉内添了些柴,将水壶架上,卫渊又朝口中扔了块方糖,这才坐下休息。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脸上模样看着有些失神。

在外他自然要强势,因为他是观江城守捉使,也是此地所有兵卒的主心骨。

但当他独处时,却要多想一些。

周遭门派乔装成匪徒的试探、城中几大家族绵里藏针的“体谅”、军营内的吃兵血人渣…

这进城一路所见到的面孔,在他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极速掠过。

这些不过是些盘根错节的杂乱“树根”,只要刀够快,自然不足为惧。

如今,最令人棘手的反而是城外的两只三境大妖。

之前听陈巨膂提到此事,他还在心中欢喜不已,现在想来自己未免有些太不谦虚。

城主和那位李元李将军如今都在闭关,两人估计都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怕是无力再战。

若说三境大妖只有一只,那卫渊绝对有充足的信心能将其斩于马下,化为自己日后的修行“资粮”。

但…若是两只一同前来的话,那就颇为棘手了。

当然,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麾下的其余兵卒。

本来上次就损失了不少人手,若是再被杀掉一批,那真是令人头痛了。

毕竟,那千余充军如今还未迈入兵家一路,能出手对敌的唯有自己麾下的百名老兵和那三营的配军罪卒。

内小忧,外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