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好最后央求他养父一件事,为此,他甚至不惜在二人面前许下承诺。
以后必定好好用功读书,考个功名回家。
闻言,范父二人自然是又气又恼,气恼眼前少年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明知对方是贼,还是名残暴至极的凶恶之贼,不想着与他撇清关系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再去看望他一趟。
怎么?难不成堂堂范府儿郎,真就甘愿与那凶恶贼寇为伍?
传出去真要丢尽他范府中人颜面啊!
只可惜,范父心头气恼之余,却又拿眼前少年丝毫没有办法。
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倘若是亲生的,此刻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换成范正源倒还好。
大不了给他打个半死,十天半月下不来床那种。
留他日后慢慢体会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良苦用心。
可关键腾论他不仅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且还是故人之子,身为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在临终之前托付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念想。
于情于理,范父他都狠不下心来,像教训范正源那样对待腾论。
他毕竟不是少年的亲生父亲,可以对他无条件好,但绝不能对他“无理由”坏,即便这个“无理由”其实有理由。
甚至教训他的理由还充分的不得了。
只要少年心底无法理解,可能由此产生对他这个当养父的“怨愤”之情。
甚至于“怨恨”上,自己那个亲生父亲的不作为,不存在,认为是其所托非人,整日对自己非打即骂。
范父都会觉得自己愧对好友托付。
无可奈何的范父,最终也只得长叹几声,皱紧眉头让少年跟在他身后,出门离去。
罢了,要什么虚名清誉,教子有方。
换作自己是少年那个年纪,争来争去,争的不也是个心安理得,心服口服吗?
逼仄监牢外,时隔数日,少年终于得以再见年轻男子。
此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污秽味道暂且不论,关键是监牢内光线极其昏暗,外界些许烛火光芒……
根本就透不进去牢房内部分毫。
这也使得监牢内,原本靠坐在墙角处,低着头与鼠虫自言自语的年轻男子闻声抬头。
却又完全想不起来那衙役口中,前来看望自己的陌生少年究竟是何人?难不成受自己娘子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