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宝剑歪歪斜斜插在土里，剑身上的幽光像垂死之人的呼吸。

武器种族沦为奴隶前，这里是剑修的埋剑之地，如今却成了废弃武器种族的坟场。

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锈迹斑斑的，全被扔在此处自生自灭。

与雷铸殿那些供在锦缎上的神兵不同，这堆破铜烂铁里，唯有殿主燕归寂会悉心照顾她们。

燕归寂跪坐在剑丛中，正用白绢细细擦拭一柄断剑。

三十出头的男人两鬓已染了霜，粗布衣角沾满青苔，倒比满室残剑更像件蒙尘的古物。

小白对着剑冢脸色肃穆的行了个礼：“这里的剑不计其数，你要擦到什么时候才能擦完，横竖都是些奴隶……”

“总要有人送她们体面上路。”

燕归寂头也不抬，指腹抚过剑身裂痕，“为了得到她们的力量，将她们抓到这里，却又不爱惜，这样下去，紫霄剑宗会遭到天道惩罚的。”

话尾突然断在空气里，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喉咙。

小白盯着他发顶的旋儿，忽然想起宗门里流传的闲话。

都说当年燕归寂天资比她还强，偏偏自请来看守这鬼地方，当时她还不服。

此刻望着他擦拭断剑的专注神色，顿时明白了，以前的自己不如他，但是现在……

鬼使神差地，她抓起块麻布蹲下身，对着面前插在地上的剑擦拭起来。

“你……”

燕归寂停住动作，侧头打量这个紫霄剑宗未来的宗主一眼，“你是这段时间唯一来这藏剑阁，并且帮忙擦拭这些剑的人，如果是你来执掌紫霄剑宗的话，说不定会将其带到新的高峰。”

“新的高峰吗……”

小白摇了摇头，她可是要亲手摧毁紫霄剑宗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它带来繁荣。

…………

对上六宗的讨伐，除了太虚阁以外，都十分顺利，关键在于白悠悠的化身实在是非常厉害，几个萝莉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区别。

白悠悠气急败坏地喊道，掐着腰的手指都在发抖：

“说了多少遍！我的身外化身不是换装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