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抬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开口:“可以到的。这雪松长船可不得了,也就不过百来艘。我爹之前说过,船身长达四十二丈,宽度也有一十七丈,也只有它能在茫茫大海中,一路驶向三蛇岛那么远的地方 。”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一问你就清楚。”雷无桀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由衷赞叹,“珍珠,你对船的了解真不少,太厉害了。”

珍珠嘴角上扬,眼中满是骄傲:“都是我阿爹同我说的。他当年可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工匠师,还被特地征召去参与雪松长船的建造呢,那些事儿都是他讲给我听的。”

“了解了,今天多亏有你带路。”雷无桀一边颔首,一边稳稳提起装满螃蟹的鱼兜,“那我先回去找朋友们了,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珍珠的眼神黯了黯,踌躇片刻,鼓起勇气问道,“你……明日来这里吗?”

“那肯定的!”雷无桀不假思索,语气十分坚定,接着话锋一转,“这海市明天还照常开吗?我带朋友们来逛逛。”

珍珠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耐心解答:“开的,这次是一年一度的大海市,规模可大了,会连着举办三天。”

“那太好了!”雷无桀难掩兴奋,眼中闪烁着光芒,“明天我就领他们来见识见识。”话落,他下意识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那艘缓缓驶来的大船,眼神中满是探究。

观潮客栈,单听名字,满是文雅诗意,仿若能让人瞧见潮水翻涌、波澜壮阔的美景。可现实中的它,却尽显颓态与寂寥,陈旧的房梁、斑驳的墙壁,冷冷清清,与同样透着落寞之感的雪落山庄相比,竟不遑多让。

萧瑟拖着一身的疲惫,斜倚在床上,双眼轻阖,整个人显得虚弱又倦怠。

唐莲抬眼望向窗外,见天色渐晚,暮色如墨般晕染开来,便伸手从怀中取出火石,熟练地打着,“噗”的一声,点亮了烛火,昏黄的光晕瞬间在屋内晕染开来 。

“大师兄。”萧瑟极少这般热络,这次却主动开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急切。

唐莲抬手制止了他,无奈一笑:“你一开口,我就知道要说啥,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像是在应和他的话,咕噜两声,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抗议 。

唐莲忍不住叹息:“真不该放那小子独自出去,都过去足足一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儿撒野去了。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萧瑟沉思片刻,神色笃定:“不至于。这几天,我们的行踪隐蔽,没有留下丝毫破绽,可能性不大。况且雷家堡一役,暗河折损惨重,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不敢轻举妄动。依我看,他八成是失足落海,早就被汹涌波涛给吞没了!”

唐莲附和道:“但愿如你所说那般。”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大力踹开,雷无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三步上前,将满满一盆螃蟹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哐当”巨响。他满脸委屈,大声嚷嚷道:“大师兄,你怎么也跟着萧瑟这家伙编排我?我这又是买螃蟹,又是忙前忙后煮好端回来,累得腰酸背痛,你们倒好,还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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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螃蟹馥郁醇厚的香气在屋内四溢开来。前一刻还萎靡地瘫在床上,仿佛生机殆尽的萧瑟,眨眼间满血复活,麻溜地翻身下床,手脚麻利地拽过一个板凳,端端正正地在桌旁落座。只是那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叫你出去寻些能入口的东西,怎么搞来一堆生螃蟹自己费劲煮?这是在哪买的?”

雷无桀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地讲起来:“这可就有的说了!我去了那远近闻名的海市,好家伙,那儿的水产可太稀奇了。我瞧见个头超大的乌龟,壳都有这么宽!”他双手伸展开,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幅度 ,“还有老长一条青斑鱼,差不多这么长!”说着,又伸直手臂示意鱼的长度。

萧瑟正惬意地品尝着螃蟹,蟹黄的鲜香在齿间弥漫。听到雷无桀这话,动作猛地一滞,手上的螃蟹“啪”地一声被重重搁在桌上,眉头拧成个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说有巨型海龟,还有超长生鱼,行,我暂且不提你贪玩到忘了时间这茬。我就纳闷了,为啥你千挑万选,最后带回来的全是螃蟹,别的什么都没有?”

雷无桀满脸得意,底气十足地说道:“因为性价比高啊!这么满满一盆,分量十足,绝对没坑咱们,只要十个铜板,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雷无桀满脸得意,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底气十足地说道:“因为性价比高啊!这么满满一大盆,分量十足,绝对没坑咱们,只要十个铜板,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唐莲与萧瑟目光短暂相接,彼此无需多言便已会意。唐莲瞧着满桌刚端上来的螃蟹,闻着勾人食欲的香气,因雷无桀迟迟不归积攒的火气瞬间熄了不少,又恢复了那个宽容大度的大师兄。

他语气温和,缓缓开口:“雷师弟的考虑很周全,咱们要出海,租船的费用肯定不低,能省一分是一分。”说着,他侧身面向萧瑟,神色关切,“你身体还没复原,犯不着为这点事动怒,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