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摇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一面回答,一面被白崇一牵着坐在椅上。
白崇一道:“那白无双甚是欺人,竟敢假作情报,试图蒙混过关。”
白梅道:“难道只怪他贪生怕死,宗主便没有错吗?”
白崇一道:“我?我何错之有?”
白梅道:“你明知东征乃是九死一生,却偏偏还要无双前去送死,这还不是错吗?他出于本能自然会趋利避害,哪怕受些责罚也终算是保全了性命。”
白崇一有些心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一片苦心吗?”
白梅猛地抬起头来,质问道:“当年你也是这般哄骗漪岚的吗?”
白崇一一怔,心头有些火气窜出来,接着便极力压制下去,放开手,转身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逝者为大,休要再提及。”侧目见白梅又低下头去,自觉语气过重,便缓和了些,复转过身来,捧着她双臂道:“你这样说我反倒放心了,至少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只管放心,我定要让你坐上六长老的位子。”
白梅低声念道:“我才不稀罕什么长老不长老,只愿你能真诚些,不要寒了人心。”
白崇一辩解道:“我为人一向真诚坦荡,要说寒心,也是他们寒了我的心。你说我哄骗谁,是绝计不曾有过的,尤其对于你,我是一百个赤诚、一万个赤诚。”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枚草药来递上前去,道:“这是前几日药堂抱扑子进贡来的上古奇草龙血芝,能够强筋壮骨、延年益寿,是怕我真气罡烈伤了身子,特意到南疆大山里寻了几十年才找到的,如今给了你吧。”
白梅站起身来,赶忙摆手道:“这般贵重的东西万万使不得,况且我这种肉体凡胎能不能承住它的劲道还另说呢。”
白崇一见她说得坚决,便又塞进袖口,从另一个袖口中掏出一瓶丹药来,递上去道:“这乃是进气提神的丹药,你用来正合适。”白梅不再推辞,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白崇一笑着道:“有些事我想通了,你我自幼一起长起来,深知彼此为人,何必这般扭捏?今夜唤你来绝非拿着宗主之位欺压,只求一个准信,成与不成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梅越发羞涩起来,脸色变得绯红,低头不语。白崇一内心燃着一团火,怎能不急,上前去牵她的手,白梅抽不动,反被他拽进怀里……
至五更时,白梅裹了件长袍,将半张脸埋进衣领,匆忙出了大殿,却不想同一早赶来的白楸撞了个满怀。白楸对白梅一向甚是器重,热络地与她招呼,而白梅心中羞愧,只草草应了一声便低头过去了。白楸苦笑着摇摇头,以为她是来寻关系走后门,然而忽然想起来,她身上的白袍分明是白崇一的,难道他两个……想到这里,白楸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殿门外盘桓了许久,直待天色渐亮,雨浓从远处过来,问道:“大长老怎么不进殿?”
白楸赔笑道:“怕是宗主还未起来,在这里稍等片刻。”
雨浓随手推开门,对白楸笑道:“大长老的事一向紧急,何必拘于礼节?即便搅了宗主的清梦,他也能够体谅的。”
白楸不再辩说,随着雨浓穿过大殿进入偏房,白崇一正披着衣服在床上盘腿而坐。头顶上冒出一阵阵白色气雾,良久方熄。睁开眼见二人,问道:“有什么事?”雨浓转头看了看白楸,道:“大长老的事紧急些,我先到外面等候。”说完,便退出房去。
白楸心里装着事,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来呈到白崇一面前,道:“这是我昨夜写好的题目,请宗主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