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那惊险!"封三娘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我在城隍庙扮观音童子,香火钱赚了三吊铜板呢!"说着从袖中掏出个泥叫虎,"给,镇宅驱邪。"
两人正笑作一团,忽听得假山后传来咳嗽声。范夫人提着食盒转出来,盯着封三娘直发愣:"我说最近厨房总丢糖糕,敢情养了只小馋猫!"
封三娘羞得往十一娘身后躲,发间银铃铛叮当作响。范夫人越看越爱:"既是良友,藏着掖着作甚?明儿让绣房裁两身新衣裳,省得翻墙刮破裙子!"
当夜闺房里,封三娘翘着脚试穿十一娘的绣鞋:"你娘眼真毒,我藏在幔帐后吃玫瑰酥,她都能闻着味儿!"
"还说呢!"十一娘往她脸上扑香粉,"上回对弈,你把黑子藏袖子里耍赖..."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更鼓声。封三娘突然跳起来:"坏了坏了!说好亥时前回去喂阿黄!"说着就要翻窗。
十一娘拽住她裙带:"阿黄是谁?"
"我养的大黄狗呀!"封三娘吐舌头,"要不你以为我怎么避开护院?它专啃看门狗的饭盆!"
月光下两个少女笑倒在锦被堆里,惊飞了檐下一窝麻雀。
这夜露水刚爬上芭蕉叶,封三娘提着裙子冲进屋,发髻上的珠花都跑散了:"早说不能常住,你看这祸事!"
十一娘正绣着并蒂莲,银针险些戳了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才去茅房..."封三娘扯着被扯破的披帛,耳尖红得要滴血,"拐角窜出个醉醺醺的登徒子,说什么'小娘子陪爷喝两盅'..."她突然抄起妆台上的玉梳比划,"我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下!"
十一娘凑近嗅了嗅:"怎地有酒酿圆子味?"突然噗嗤笑出声,"定是我那混账三哥!他今日偷喝了两坛秋露白,这会儿还在西厢房吐呢!"
封三娘气得跺脚:"还笑!我这便收拾包袱..."
"好妹妹消消气,"十一娘忙拦腰抱住,"明儿让我娘罚他跪祠堂,再把他私藏的蛐蛐罐全砸了!"
三更梆子响过,封三娘扒着窗棂望月亮:"真得走了,再待下去,你哥怕是要往我被窝塞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