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握剑的手微微一颤。最后一根玉柱上,赫然刻着“沈氏容音”四字——那是他三百世轮回中,从未唤出口的母名。
烬中灯
荒原陷入死寂。沈溟的折扇停在“容音”二字上,一滴银蓝魂血自扇骨坠落,没入玉柱缝隙。霎时间,素纱灯芯跃起幽焰,玉柱内传出女子哼唱摇篮曲的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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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需两味引。”沈溟望向沈墨,指尖凝出一缕梅香,“一是我所控的梅魄,二是至亲魂血——你猜,陆姑娘胎记中的圣女血脉,能否点亮三百盏灯?”
陆昭忽觉腕间金纹滚烫,素帛无风自展,将鎏金血光映成漫天星子。沈墨闭目聆听玉柱内的哼唱,剑锋垂下三分:“兄长这局棋,终究落错了子。”
他忽然割破掌心,银蓝魂血泼向素帛。血珠渗入“自赎”二字的刹那,三百玉柱齐齐震颤——先祖名讳竟如活物般游出柱身,在素帛上拼成新的谶言:
【命非天定,烬中生光。】
沈溟蓦地后退半步,婴孩虚影在心口剧烈挣扎。沈墨却已执剑刺入地面,魂血顺着地脉奔涌,所过之处焦梅逢春,绽出雪色新蕊。
“梅魄既烬,何妨以魂血为壤?”他握住陆昭的手,鎏金与银蓝交织如虹,贯入玉柱核心,“兄长,且看这‘无字天命’,如何自燃成灯——”
三百素纱灯轰然点亮,火光中浮现的不是沈氏先祖,而是芸芸众生:江南老妪拾梅酿酒,北境稚童雪中习剑,慕九娘残魂凝望新月......每一盏灯,皆映着未被噬月阵篡改的平凡人生。
沈溟的折扇坠入尘埃。他望着玉柱上逐渐淡去的“容音”二字,忽然低笑出声:“原来《鹤唳卷》真正的残页......一直在我看不见处。”
梅香散尽时,荒原上只余一盏孤灯。灯下压着半枚桃木簪,簪身刻着细小的云篆——正是噬月阵最后一道阵眼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