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虚影每凝实一分,九州大地的蛭蛊血柱就崩塌一根。当第七十二根血柱化作尘埃时,他手中的青冥剑突然脱手飞出,在苍穹之上划出玄奥轨迹。
"这是..."陆昭突然泪流满面。那道剑痕与二十年前某个雪夜的场景重合——七岁的沈墨在冰面上用树枝画出的稚嫩剑招,此刻正在天幕上重现。
剑痕尽头,归墟之门轰然炸裂。门后涌出的不是混沌之气,而是万千道璀璨剑光。这些剑光汇聚成银河,将坠落的血色流星尽数吞没。
沈墨的虚影开始消散。在他完全消失前,陆昭看见他对自己做了个熟悉的手势——那是他们年少时独创的暗号,意思是"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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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恢复平静时,朝阳恰好跃出地平线。沐浴在晨光中的青冥剑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映照出九州山河的倒影。陆昭轻抚剑脊上新增的裂痕,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
她知道,这场贯穿二十年的棋局,此刻才真正开始。
海天之间悬着七十二道血色光柱,幽冥殿豢养的噬魂鹫在瘴气中盘旋。陆昭脚踏剑潮凌空而立,青丝在罡风中结成霜雪。她望着掌心逐渐消散的淡金虚影,突然咬破食指在虚空画出血色符印——正是天机策禁篇记载的"逆命牵魂咒"。
"以我半生寿元,换三日因果倒流!"
陆昭的咒言引动九霄雷动,东海霎时被阴云笼罩。悬浮的青冥剑突然调转剑锋,剑柄处镶嵌的鲛人泪珠迸发出妖异紫光,竟在苍穹撕开一道横贯百里的时空裂缝。
裂缝中跌出十二岁的沈墨虚影,孩童怀中紧抱的青铜剑匣正在渗血。这正是二十年前沈家灭门之夜,少年背着陆昭杀出重围的关键时刻。陆昭的瞳孔突然收缩——她看见当年的自己脊背上,竟浮现出与沈烈胸口如出一辙的蛭蛊纹路!
"原来如此..."
陆昭突然狂笑,发间玉簪应声而碎。三千青丝化作银白瞬间,她周身腾起焚天业火,竟是要以涅盘之力强改因果:"沈烈!你以为在昭儿体内种下子蛊就能操控全局?"
海底突然炸开九道水龙卷,每道水柱中都浮现出冰棺残影。沈墨新生的躯体正在其中沉浮,周身缠绕的因果线突然绷直如弦。九州大地所有剑器同时发出悲鸣,剑气如百川归海汇向东海。
幽冥殿总坛地底传来洪荒巨兽的嘶吼,七十二根镇海柱表面龟裂,露出内部蠕动的血肉组织。沈烈残缺的右臂插入祭坛中央的肉瘤,蛭蛊正通过他的经脉反向吞噬宿主。
"墨儿,看看这些蝼蚁!"
沈烈癫狂的嘶吼震碎百里云层,血幕中浮现出九州各地的惨象:被蛭蛊控制的修士正在屠戮百姓,婴儿啼哭声中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救世?这人间本就是归墟的倒影!"
沈墨的睫毛微微颤动。冰棺中的新生肉身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周天星斗。海底龙宫废墟轰然震动,九根断裂的盘龙玉柱竟自动拼接成通天剑台,每块砖石都浮现出上古龙族的铭文。
"陆姑娘,借剑一用。"
沈墨的声音同时在九州所有剑修识海响起。十万柄飞剑挣脱主人掌控,化作流星雨坠向东海。陆昭反手摘下颈间鲛珠,弹指间将其镶入青冥剑格:"以鲛人族万年泪债,请动四海剑意!"
天突然黑了。
百万星辰同时亮起的刹那,沈墨脚踏星河走上剑台。他每步落下,就有龙魂从玉柱苏醒,当第九步踏在紫微星位时,九条五爪金龙衔着青铜剑匣破空而来——正是沈家失传千年的"葬天九剑"!
沈烈化作的血肉巨树已经贯穿天地,枝干上悬挂着十万修士的尸骸。树冠处浮现出阿玥的面容,眼眸中流淌着猩红血泪:"墨儿,你要弑母证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