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起少女鹅黄披帛,露出腕间用苗银铃铛串成的相思扣。
龙傲天感觉掌心沁出薄汗。
这苗疆秘制的相思扣他认得,当年无量山琅嬛福地的玉像脚下,就系着同样制式的银铃。
沐妃雪似有所觉,忽地侧身将脸颊贴在他肩胛处,呵气声混着浪涛拍岸:";傲天哥哥的刀,比大理三月街的扎染布还要烫人呢。";
十丈外的毒瘴突然翻涌如沸。
七名头戴傩戏面具的壮汉破雾而出,手中链子枪舞成银蛇,枪头系着的铜铃竟与沐妃雪腕间银铃同调共鸣。
龙傲天剑眉微挑,昨夜阿绣在雪山别院说的那句";铃响三更,魂归离恨";突然闪过心头。
";来得好!";他故意卖个破绽,任由链子枪绞住剑鞘。
当先的赤面大汉狂笑着扑来,却在离他咽喉半寸处僵住——龙傲天袖中滑出的判官笔正点在他膻中穴,笔锋蘸的赫然是沐妃雪孔雀翎上刮下的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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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六人见状齐声怒吼,链子枪交织成网。
龙傲天足尖轻点枪头借力腾空,衣袂翻飞间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姑苏城,那个卖糖人的老叟唱的小曲:";七杀阵里藏北斗,孔雀东南飞五里...";
他身形忽如风中败叶飘摇欲坠,引得众恶客合围而上。
沐妃雪突然将银铃咬在唇间,清越铃声穿透金铁交鸣。
龙傲天闻声长笑,剑光暴涨如银河倒泻,七朵血花在毒瘴中次第绽放。
最后倒下的青面汉子突然扯开胸前皮甲,露出用朱砂画着桃花印记的胸膛:";岛主...会为我们...";话音未落,他周身毛孔渗出紫烟,血肉竟在三个呼吸间化作粉色汁水,渗入沙滩后凝成指甲盖大小的血玉。
沐妃雪俯身拾起血玉时,广袖拂过龙傲天手背:";这血玉成色,倒像极了南诏王冠上的凤凰眼。";她说话时睫毛轻颤,将血玉按在龙傲天昨夜受伤的桃花淤痕上。
奇异暖流突然自伤处漫开,龙傲天惊觉体内滞涩的内力竟畅通无阻。
";妃雪何时学了南诏巫医的手段?";他反手扣住少女皓腕,却摸到脉门处跳动的金蚕蛊。
沐妃雪吃痛轻呼,发间孔雀翎突然射出三根银针,将远处礁石后探头的黑影钉死在浪涛中。
海风送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龙傲天眯眼望去,见那些黑影腰间缠着的七彩丝绦正熊熊燃烧。
他想起机关鸢上沐妃雪叩击青铜翼的节奏,忽然低笑:";原来那首《雨打芭蕉》,第三段变徵之音是这么用的。";
沐妃雪正欲答话,东南方突然传来玉磬声响。
两人对视间,毒瘴深处亮起三十六盏幽冥灯,灯影摇曳处隐约可见珊瑚树顶端的血玉果实正在开裂。
龙傲天振剑抖落血珠,剑锋所指处,被内力震碎的桃花瓣凝成箭矢形状。
";该换船了。";沐妃雪突然指向海面。
潮水退去的浅滩上,半截沉船桅杆正浮出水面,桅杆上系着的七彩丝绦与先前所见不同——这些丝绦末端都拴着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齐齐指向桃花岛最高处的黑色礁岩。
龙傲天踏浪掠向沉船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沐妃雪的低语,那声音混在涛声里听不真切,却让他想起十二岁时在终南山,师父逼他吞下九转回魂丹的寒夜。
当他的指尖触到冰凉的桅杆,海天相接处突然炸开紫色烟花,烟花残影竟与匿名信上的火漆印完美重合。
龙傲天足尖轻点沉船桅杆,揽着沐妃雪落在湿滑的礁石上。
月光穿透逐渐稀薄的毒瘴,照见沙滩上凌乱的脚印——这些深浅不一的足印里竟都嵌着半片桃花瓣,像是有人故意撒下的路引。
";看来咱们的岛主备了厚礼。";龙傲天用剑鞘挑起片桃花,花瓣在月光下显出血丝纹路。
沐妃雪忽然按住他手腕,从发间取下孔雀翎在沙地上勾画,七根翎羽恰好覆盖住北斗七星的方位:";这些足印走向暗合奇门遁甲,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