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施主且看!"玄慈突然指向西天晚霞。
暮霭中惊起群鸦,盘旋轨迹竟与沐妃雪腕间蛊虫爬行的路线暗合。
龙傲天瞳孔微缩,袖中紧攥的密信碎片正被蛊毒浸出蜿蜒纹路——那是半幅大辽南院大王的印鉴!
斋堂烛火忽明忽暗间,虚竹憨厚嗓音穿透嘈杂:"小僧方才打扫罗汉堂,见着件怪事..."他摊开的掌心里,半截绣着北斗纹样的箭矢正渗出参合庄特制的龙涎香。
松枝在暮色里簌簌作响,虚竹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箭矢纹路:"这北斗七星倒转的方位,倒像是少林后山那处荒废的碑林。"他抬手指向西北方,灰布僧袍被山风鼓动,"但小僧月前洒扫时,曾见着群鸦在那处盘旋不落。"
龙傲天眉峰微挑,掌心真气将碎瓷片凝成指北针模样:"师弟可知星宿派最喜在至阴之地豢养毒物?"旋转的瓷片突然迸裂,碎屑竟在青砖上拼出半阙《洞仙歌》,"这词牌首见于姑苏慕容家的迎宾帖——碑林地下怕是有暗河直通参合庄!"
"龙施主此言未免..."虚竹浓眉微蹙,蒲扇般的手掌按在石阶上。
青苔下隐约露出半截石雕莲花纹,与他记忆中三十年前玄慈方丈闭关洞窟前的图腾重合,"这莲花本该朝东绽放,如今怎会转向正南?"
斋堂檐角的铜铃突然齐鸣,沐妃雪腕间银镯应声裂开细纹。
她葱白指尖拂过龙傲天颈侧紫痕,蛊虫振翅声里飘出句吴侬软语:"大理茶花谢时,花瓣总是朝西南飘落呢。"暗香浮动间,她鬓边珠花已在地面投下北斗七星的倒影。
龙傲天瞳孔微缩,突然并指划开掌心血痕。
血珠坠地竟不消散,沿着砖缝蜿蜒成契丹文字:"诸位请看!"他靴尖轻点血字尾勾,"这'南院'二字所指,正是碑林深处那口锁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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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手中佛珠骤然绷断,檀木珠滚过染血僧衣时腾起青烟:"阿弥陀佛,老衲二十年前曾在井边拾得半卷梵文经书。"他枯瘦手指探入袈裟夹层,取出的经卷封面赫然印着星宿派碧磷掌纹。
仪琳突然轻呼出声,素白僧鞋踢散的念珠竟在地面拼出"子时三刻"的契丹文字。
她慌乱合十道:"贫尼...贫尼方才踩到..."
"好个移星换斗的毒计!"龙傲天突然朗笑,玄铁剑穗在暮色里划出北斗轨迹,"今夜月逢大冲,正是地脉阴气最盛之时——诸位可愿随龙某去锁龙井饮一盅雪水烹的云雾茶?"
沐妃雪素手已搭上他臂弯,蛊虫紫光在两人肌肤相触处流转:"龙大哥可知大理有种双生茶花?"她指尖掠过剑穗流苏,"并蒂而生却根系相杀,像极了..."话音未落,虚竹突然闷哼着倒退三步,僧鞋碾碎的石板下渗出暗红液体。
"是西域火磷粉!"龙傲天旋身将沐妃雪护在身后,袖中飞出三枚铜钱钉入地面。
爆开的火光里浮现出半幅星宿派地形图,与碑林方位竟呈阴阳鱼之势。
玄慈突然口诵《金刚经》,浑厚内力震得青铜鼎嗡嗡作响:"老衲愿为诸位引路。"他踏着七星步走向山门,袈裟下摆扫过的青砖竟显出血色脚印,与二十年前玄悲圆寂时的场景分毫不差。
碑林残碑在月光下泛着青苔冷光,龙傲天突然按住虚竹肩头:"劳烦师弟扮作樵夫前去叩门。"他指尖划过虚竹掌纹,内力灌注下对方指节顿时粗粝如老农,"井边若有穿蓑衣的垂钓者..."
"小僧省得。"虚竹憨厚面容忽现精光,束发草绳在腕间缠成北斗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