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骨龙正与石狮戏珠,那赤红龙珠却是颗跳动的心脏。
舞龙人皆是青面獠牙的夜叉,踩着屋檐瓦片如踏碧波,龙须扫过之处,家家户户窗棂上都开出曼珠沙华。
"恭迎魔君归来!"
百鬼齐啸中,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升空。
灯笼上绘着的却不是恐怖图样,而是耕种、织布、垂钓的市井百态。
更奇的是,每盏灯芯都坐着个三寸高的精怪,捧着陶埙吹奏起来。
紫荆忽然被鱼灯阵卷到半空。
"接着!"
易云川将酒坛抛给七夜。
坛中酒液倾洒的瞬间,满街鬼火化作流萤,照出飞檐下密密麻麻的雕花,那些看似凶煞的镇宅鬼面,细看竟在微笑。
莫玲珑蹲在胭脂铺前,看画皮鬼用彼岸花汁调口脂。
鬼娘子十指白骨翻飞,蘸着朱砂在她眉心画了朵半开芍药:"小娘子生得俊,送你个'见鬼咒',往后魑魅魍魉都当你自家人。"
莫玲珑怯生生的傻笑,“谢……谢谢,还是算了吧……”
七夜摩挲着酒坛上凸起的纹路,突然摸到一行小字:“三四故事能抵酒钱二两二”
子夜钟鸣,百鬼夜行。
莫玲珑好奇的问道:“这是南海的傩戏?幽都竟也有?”
“诸位岂不闻,祈福化煞,酬神逐疫,人有百难,傩有百面,傩舞起,百难消!”
易云川左手倒背,右手戴上青铜傩面。
“戴上面具既为神,诛邪退散!"
戴着山鬼面具的舞者甩出三尺水袖,袖中飞出的却不是绸缎,而是流淌的冥河之水,天星化作铃铛,凝结在水袖周围叮当作响。
“快看那边,看那边!”
莫玲珑忽然指着东南角惊呼。
那里蹲着个缝补的老妪,手中针线正将一缕缕怨气织成襁褓。
她脚边堆着数十个安睡的婴灵,每个额间都点着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