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饶有兴致,“从来不缺……你想听什么?”
“仙长讲什么都行……”
“那便说七千年前,太阳神历劫筑心……”
小二惊掉了下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七千年……”
如此这般,东皇太一将那一世的自己徐徐道来。
水珠顺着他的银发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开点点墨痕。
"神君还不回扶桑?"
易云川解下蓑衣,将新沽的竹叶放在案几上。
东皇太一指尖轻点酒坛,琥珀色的酒液自行斟满杯盏。
"本君忽然觉得,看蝼蚁筑巢也别有趣味。"
他抿了口酒,忽然皱眉:"这酒里掺了杨花?"
"您运气好,城南王婆婆的孙女明日大婚,特意把埋在桃树下的三十年陈酿挖出来了。"
“这样啊,岂有白喝的道理……”
易云川笑着指向街角,“不过听说那丫头八字纯阴,有体寒之症……”
佝偻的老妪正踮脚往楼上张望,见东皇太一望来,慌得直摆手。
檐角铜铃被雨水冲刷的沉声作响。
东皇太一拈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白玉杯沿裂开细纹。
易云川只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已被带到城北槐树下。
三个时辰前被教训的地痞正跪在冯家院中,身旁站着个穿玄色道袍的中年修士。
"区区障眼法也敢冒充上仙?"
修士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待本座......"
"待你如何?"
东皇太一自虚空中踏出,月白衣袂扫过青砖,砖缝里瞬间绽出雪白菡萏。
修士脸色骤变,火苗"噗"地熄灭。
易云川正要开口,忽觉袖口微沉。
冯丫头不知何时钻出来,把编好的茉莉花环塞进他手里:"给神仙哥哥的。"
小姑娘指尖还沾着泥,眼睛却亮得像晨星。
东皇太一垂眸看着花环,忽然轻笑出声。
这笑声惊飞了满树昏鸦,修士与地痞化作黑雾遁去,空中只余几片焦黑符纸。
"您本可诛杀他们。"
回程路上,易云川望着神君发梢沾着的茉莉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