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消散前,她将裂开的琉璃珠按进桃木剑柄:";去找那棵真正开过花的树吧,在第七场春雨落下之前。";
桃木剑柄嵌入琉璃珠的瞬间,陈天一掌心传来灼痛。
那颗珠子竟在木纹间生根,抽出的淡金色细须缠绕着剑身蜿蜒而上。
他抬头时,虹桥尽头的裂缝正在闭合,最后一缕天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冰晶——那是白璃消散时呼出的气息。
虚空乱流撕扯着衣袍,陈天一握紧生出新芽的桃木剑劈开混沌。
当剑锋划破最后一道屏障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山河日月,而是铺天盖地的雪。碎琼乱玉中矗立着半截焦黑树桩,年轮间嵌满冰凌,像被闪电劈开的琥珀。
";这是...白璃说过的树?";陈天一拂去积雪,指尖触到树桩裂痕时,琉璃珠突然在剑柄震颤。
那些金色细须疯狂生长,扎进焦木深处。积雪消融处露出暗红色纹理,竟与桃木剑的年轮完美契合。
暴雪在第七日黎明停歇。陈天一靠着树桩生火时,发现焦木背面藏着指甲盖大小的花苞。更诡异的是,每当篝火跃动,花苞就涨大几分,焰心摇曳的姿态竟与白璃挥剑时的身影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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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夜,花苞绽开的瞬间,整座雪山开始崩塌。
陈天一抱着桃木剑坠入冰窟时,看到花蕊里蜷缩着三寸高的白玉人偶——眉眼与白璃别无二致,发间别着半朵冰雕的桃花。人偶突然睁眼,指尖凝出霜刃划破他手腕,鲜血滴落处,冰层下传来江河奔涌之声
冰窟深处立着九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年岁的陈天一,唯独不见此刻模样。白玉人偶跳上他肩头,呼出的白气在镜面结成谶语:";破镜者,见前尘。";
第一面镜中,十五岁的陈天一正在溪边浣剑。对岸有位戴斗笠的老者抛出鱼线,钩尖竟是他三岁时丢失的银锁。
少年纵身去夺,老者突然化作青烟,银锁坠入溪水那刻,整条河流都开出了血色睡莲。
桃木剑突然自发鸣响,陈天一握剑的手不受控地刺向铜镜。镜面碎裂时涌出的不是记忆残片,而是粘稠的墨汁。
这些墨汁落地即化作蛇群,衔尾组成诡异的阵图。白玉人偶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跳进阵眼化作一杆墨笔。
";原来是你...";陈天一看着墨笔在虚空写下的";白";字,突然想起某个泛着药香的黄昏。那时他刚学会御剑,为采悬崖边的止血草失足坠落。即将触及嶙峋山石时,有支白玉簪破空而来托住他后背,簪头雕着的桃花瓣与眼前人偶发间的冰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