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阴影忽然颤动了一下。

白璃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银发间流转的流光骤然凝滞。陈天一按住腰间的剑柄，青铜剑鞘上未干的血迹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林渊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闻到了硫磺与铁锈交织的味道，那是空间裂隙特有的腥气。

三枚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坠落在枯叶堆中。暗青色铃身刻满逆鳞纹路，铃舌竟是一截森森指骨。

"剑楼接引使到——"

沙哑的吟唱穿透云层，十二道绛紫色身影踏着铃音显形。为首者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被金线缝合的脸，左眼镶嵌的琉璃珠倒映着扭曲的森林："归墟试炼甲等通关者三人，请登‘千机辇’。"

林渊的佩剑突然在鞘中悲鸣，剑穗上系着的玉蝉裂成两半。白璃盯着那人腰间晃动的玉牌，霜雪般的睫毛抖了抖："青冥司的判官印...这不是接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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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一的掌心渗出冷汗。体内温顺的力量开始沸腾，在他经脉中勾勒出灼痛的图腾——那是三日前强行融合归墟核心时留下的暗伤。青铜铃铛突然悬浮而起，指骨铃舌齐刷刷指向他的眉心。

"慢着。"缝合脸的男人抬手截断铃音，裂开的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听说你们毁了试炼境的阵眼？"他指尖弹出一缕黑雾，雾中浮动着数百个挣扎的人影，"这些可是过去千年间‘不合格’的历练者。"

白璃的袖中滑出冰棱，地面瞬间凝结出霜花阵图。林渊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盯着黑雾中某个蜷缩的身影："那个戴青铜面具的...是七十年前失踪的崆峒掌门？"

"剑楼青冥司判官，代行‘补阙’之责。"男人脚下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九条，如蛛腿刺入虚空，"阵眼既毁，尔等便该补足缺失的‘因果’。"

宫殿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陈天一猛然回头，看见那座本应消失的古老石碑正从地底缓缓升起，碑文化作血瀑倾泻而下。白璃颈后的归墟印记突然发烫，她终于看清血瀑中浮沉的文字——那根本不是碑文，而是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小心！"林渊的剑光劈开一道袭向白璃的黑影，剑气却穿透虚影击碎了远处的山岩。缝合脸男人的身体开始雾化，青铜铃铛疯狂旋转："三千七百二十一道残魂，请诸位...以身相殉！"

陈天一的长剑终于出鞘。剑刃触碰到第一枚铃铛的瞬间，他看到了幻象——燃烧的楼阁间，与他们面容相同的青年男女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脚下法阵正吞噬着漫天星辰。